圣诞夜，外面飘着细小的雪花。

我坐在家对面的廉价旅馆，死死盯着平板屏幕。

那是藏在玩偶里的第二个监控，林浩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林浩以为我被赶走了，彻底放松了警惕。

画面里，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钢针。

他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着针尖，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他走到我爸床边，掀开被子，抓起我爸毫无知觉的脚底。

“老东西，今天咱们玩点新花样。”

他猛地用力，将整根钢针扎进了我爸的脚心。

我爸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那是神经末梢最后的挣扎。

林浩却显得异常兴奋，他变态地捻动着针柄，欣赏着我爸痛苦到扭曲的表情。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瓶没标签的药水，抽进针管，直接推入了我爸的输液管。

“这是好东西，能让你一直清醒地疼着，想死都难。”

我不能再等了，冲出旅馆。

“砰！”

家门被我一脚踹开，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走廊。

这一刻，我踢开了家门。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身后跟着三名警察，还有刚才被我强行拉过来的姑妈和邻居。

林浩正俯身在我爸耳边低语，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针直接掉进了床缝。

“许南桥！你大半夜带警察回来干什么！”

姑妈看着屋里一团和气的景象，气得直跺脚。

我没说话，疯了一样冲向床边，一把推开林浩。

我爸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是那种诡异的平滑。

林浩站在一旁，眼圈瞬间红了，声音颤抖。

“老婆，你带这么多人回来，是想逼死我吗？”

我没理会他的表演，从包里掏出一张湿巾，狠狠擦向我爸的脸。

“大家看清楚！这就是他遮掩罪行的证据！”

随着湿巾的摩擦，我爸脸上那层厚厚的肤色膏体被蹭掉。

几道淤青和被扇肿的指印，像狰狞的蜈蚣一样显露出来。

“天呐！这……这真是打出来的？”王阿姨惊呼一声。

我掀开被子，露出我爸那双布满针眼的脚。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警察立刻控制住了林浩。

“人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邻居们开始愤怒地指责林浩。

我抱住我爸瘦骨嶙峋的身体，眼泪决堤而出。

“爸，没事了，我回来了，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我爸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他像是被吓破了胆，缩成一团，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我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转过头，眼神里透着一种笃定。

“警察同志，我冤枉。”

林浩看着我爸，语气变得异常温柔，却带着某种暗示。

“爸，您别怕，警察叔叔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您。”

“您指给他们看，这段时间，到底是谁在打您，是谁在扎您？”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我爸。

我松开怀抱，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爸。

“爸，你指出来，告诉警察，是林浩干的对不对？”

我爸颤巍顺着我的手看过去，他的手指像枯树枝一样，在空中剧烈地晃动。

他看向林浩，又看向我。

突然，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缩回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爸，别怕，大声说出来！”我急切地催促。

我爸再次抬起手，他的手颤颤巍巍最终死死定格在我的脸上。

他的眼神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厌恶。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警察挤出一句话。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