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至今尚未成家又与舍妹年龄相仿,所以我想将舍妹许配给他,只是这件事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想请主公向陈军师提一提。”糜竺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刘备明白了,糜竺这是请他去做媒。
“陈哲是我的得力心腹,让他与糜氏联姻,对糜子仲来说也算是一种拉拢吧。”
刘备稍加思索后,欣然说道:“子仲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等南征结束之后就是令妹嫁给长苏之时。”
糜竺大喜,当即拜谢。
…
泗水之畔的渡口。
数以万计的府兵正在有条不紊地登船。
刘备站在栈桥上,审视着自己的军队。
“主公,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走水路南下,袁耀肯定会有所防备。”
“此人虽然军事才能平庸,但辅佐他的杨弘却有些智谋,再加上他们还有七千袁军,我们想要迅速攻破盱眙,恐怕没那么容易。”
陈登突然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元龙说得有道理。”
“要是袁术得知我们大军南下,极有可能给袁耀增兵,那盱眙城就更难打了。”
刘备目光转向陈哲。
陈哲却神色淡定地说:“你们顾虑的我早就想到了也已有了应对之策。”
刘备精神一振,赶忙问道:“莫非军师又有什么妙计?”
“从水路南下行军速度缓慢,自然会给袁耀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所以我们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在给袁耀演戏罢了。”
“想要迅速攻破盱眙还得靠陆路奇袭!”陈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陆路?”刘备和陈登同时脱口而出。
“主公难道忘了,这大半年来我们花了重金从辽东购置了一千多匹好马。”
“经过张辽的训练,我们已经拥有近两千骑兵。”
“骑兵的优势,主公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陈哲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陈登猛地醒悟过来:“军师的计策是不是沿水路南下只是虚张声势,实际上是让张文远率领骑兵从陆路奔袭盱眙城?”
陈哲笑而不答。
刘备也反应过来,不禁苦笑道:“原来军师早就有妙计,怎么不早说呢。”
“袁术在下邳安插了不少细作,主公越是在出兵前一刻用此计就越能瞒过袁术的耳目。”
刘备这才明白,点头称赞道:“还是军师考虑得周全。”
陈哲马鞭指向南方:“天色快要暗了,事不宜迟,主公即刻下令给张辽让他奔袭盱眙吧。”
“好!”刘备精神抖擞,欣然下令。
张辽率领两千轻骑,沿着泗水东岸浩浩荡荡地南下直扑盱眙城。
三万徐州府兵则乘坐船筏,顺着泗水顺流南下。
这一年春末,刘备出兵淮南。
袁刘两家正式开战!
糜竺伫立在栈桥上,目光紧紧追随着刘备与陈哲乘坐的船只直至它们渐行渐远。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弟弟糜芳疾驰而至。
“大哥,不好啦!”
“小妹偷拿了我的令牌,顶替我去做押粮官跟着大军一起南下了。”糜芳气喘吁吁,大声叫嚷着。
“什么?”
糜竺顿时一惊,赶忙朝着船队的方向望去。
只见船只越行越远已经追赶不上。
糜竺无奈地轻叹一声:“这丫头,肯定是追那陈哲去了。”
“那咱们要不要把她追回来呀?”
“算了,不用了。”
糜竺摆了摆手,感慨道:“这丫头看来是对那陈军师动了真情,一门心思地想跟人家多相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随她去吧。”
糜芳这才恍然大悟。
兄弟俩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栈桥上,目送着船队渐渐远去。
…
盱眙城,坐落于淮水北岸、泗水东岸,乃是泗水汇入淮水的关键之地。
刘备在袁术心中还没资格让他重视,所以袁术就只派太子袁耀率领七千兵马进驻盱眙。
盱眙城北门处。
袁耀正在巡视城防,脸上隐隐透着愠怒之色。
“这个大耳贼,简直不知死活!父皇还没对徐州动手,他倒好居然上表给汉帝逼得曹操那老贼率军进犯我淮南!”
袁耀满心怒火,气得咬牙切齿。
“刘备是担心曹操借汉帝的名义逼迫他来攻打我们,所以才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
“据下邳的细作秘密来报,这一计策应该是他那个军师陈哲出的。”身旁的杨弘分析道。
“陈哲?”袁耀一脸茫然,“我从来没听说过,天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想来太子殿下平时不太关注徐州的局势,这个陈哲据说从海外归来,虽是个普通百姓却智谋超群。”
“刘备正是用了他的计谋才得以接连斩杀吕布、诛灭臧霸,彻底掌控了徐州,如今此人已经名动天下了!”
袁耀听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平民百姓罢了,这样的出身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才能,我看那些传言都是徒有虚名根本不可信。”
袁家世代位列三公,家世极其显赫,门生故吏众多,平日里往来的亲友无一不是出身名门大族。
袁耀身处这样的家族环境,耳濡目染之下连曹操那种家世出身的人都瞧不上,更何况是出身贫寒的一介布衣。
“殿下所言极是。”
“天下的英才向来都出自世家大族,也只有曹操、刘备之流才会与一帮寒门之士混在一起。”
“这个陈哲想来也是浪得虚名,没什么真本事。”杨弘擅察言观色,立刻顺着袁耀的话,笑眯眯地附和起来。
袁耀傲然道:“等父亲击退曹操,平定了孙策那个叛徒后必定挥师踏平徐州,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那个陈哲有多大能耐能保住大耳贼!”
杨弘连忙点头称是。
残阳将落,袁耀觉得巡视得差不多了正打算下城。
就在此时。
瞭望的士卒突然大喊:“北面方向,发现有兵马正在靠近!”
兵马靠近?
袁耀和杨弘脸色骤变,同时转头向北望去。
只见泗水东岸的道路上尘土飞扬,犹如滚滚浓雾朝着南方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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