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村长就看向叶大力,说道:“叶大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休弃刘寒梅的时候,就只给留了家里这处茅草房,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们母女。
如今证明是你有错在先,对不起她们母女,你便将你名下的田地划出一半给她们,另外再给她们十两银子作为补偿。可有异议?”
听到村长说这话,王春花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原本她还想着顶多给这穷酸的母女俩几百文钱,意思一下就行了。
没想到村长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从他们身上刮下一块肉去。
叶大力自然也不愿意,赶紧向村长求饶。
“村长,这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又是饥荒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我家还供着儿子读书呢,哪有这么多钱?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呀!”
王春花靠在叶大力怀里,满脸幽怨地看着村长。
都不知道刘寒梅那贱人给了村长什么好处,能让村长这般维护她们。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觉得十两银子实在是有些多了,如今这年景,家里有点钱都赶紧拿去买米粮了,哪还能存得下钱?
更何况叶大力还供着儿子读书,那才是真正要花大钱的主,村民们觉得村长有些过分为难人了。
“村长,如今大家伙都不容易,要不还是……”
叶秋彤担心村长被说动,立刻站出来打断道:“十两银子哪里多了?他打我脑袋,差点杀了我,又害我痴傻了这么多年,明明是他自己与别人不清不楚,还找借口休了我娘,让我娘被人耻笑这么多年,这些加起来还不值十两银子吗?。”
刘寒梅也立刻帮腔道:“就是,当初叶大力休我的时候,可是一文钱都没有留给我,还卷走了家里二十多两银子和所有田地!”
说着,她也学着王春花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
“哎呦,我这些年过得可真不容易呀!我一个被休的女人,还带着个傻了的闺女,人人都能欺负,要不是我命硬,死命护着,如今哪里还有我们母女俩的活头?”
“现下村长都给我们母女俩做主了,你们却还帮着坏人说话,这跟那些年欺负我们母女的人有什么区别?”
大家总是更同情弱者一些,见刘寒梅这样说,纷纷倒了风向,已经觉得十两银子都太少了。
“寒梅说的有道理,做错事的是叶大力,可他却卷着家里的钱粮和田地娶了别的女人,只赔这么点实在是太少了。依我看,还得再加五两银子和两块上等田才行。”
“对!这孤儿寡母的也太可怜了……”
叶大力夫妻瞪圆了眼,刚刚还帮他们说话的,怎么一下就倒戈了?
莫非刘寒梅有什么妖法,能控制村民不成?
“村长,您倒是说句话呀!我家哪来这么多钱呀?”
叶大力一个大老爷们都急得拍大腿,要真把钱和田地都给出去,那他们这日子还怎么过?
叶秋彤直接挡在村长面前,说道:“你若是不服,咱们可以去报官。把你杀我未遂的事情捅出去,你儿子不仅仕途全断,可能赔的钱还比现在多。”
“你!你个孽女!”
叶大力双手颤抖,十分后悔今日来这一趟。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不配这么说我。”
叶秋彤面无表情,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村长终于开口:“若你不愿给钱,给粮食也是一样的。按照如今市面上的价格,给同等量的粮食,也是可以的。”
虽然村长有所让步,但这一步还不如不让。
今年是大荒年,地里收成很少,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有些人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
而且之前叶大力为了凑钱给儿子读书,占着名下田地多,收成也还算不错,把家里的粮食卖了大半。
如今家里的粮食就只够他们一家四口勉强度日,哪有白给的?
见村长态度坚定,两口子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花钱了事。
可又实在不舍得拿这么多钱出来,于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看着叶秋彤说道:“我们手上实在没有这么多钱,要不就先欠着,等有钱了,立刻给你们送过来,如何?”
“叶大力,你在想屁吃!老娘可警告你,今日之内就把钱和田地都算清楚,然后写断亲书,从此以后你叶大力与我闺女再无任何关系。若是还想耍什么小心思,那咱们就公堂见!”
刘寒梅双手叉腰,恶狠狠朝着那夫妻俩啐了一口。
她闺女必须跟叶大力断亲才行,否则叶大力肯定会拿着孩子亲爹的身份说事,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以前是她想差了,虽然有些气他抛弃自己和闺女另娶他人,但看在他给自己留了这两间茅草屋的份上,也不怎么恨他。
现在知道自己所受的苦都是他造成的,就恨不得从他身上剐下一层皮来。
“你你你、你个贱人!张口就让闺女跟我断亲,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叶大力不愿意断亲,倒也不是说他有多稀罕这个女儿,而是依旧在做着把女儿嫁个有钱人家,给儿子换钱读书的美梦。
一旦断亲,他可就没有立场给这个女儿说亲事了。
刘寒梅刚要骂回去,就见有人不嫌事大,把叶大力和王春花生的儿子叶书文喊来了。
叶书文年纪还小,今年还不满十岁,却已经在镇上学堂读了三年书。
虽是个读书人,身上却没有半分书卷气息,如今这灾荒年,他还能长得这样胖实,可见叶大力花了多少钱在他身上。
“哎呦,儿子,你咋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别来掺和,回去好好读书就行。”
见儿子来,王春花立刻迎上去,柔声细语地哄着。
他们俩现在形象过于狼狈,不想给儿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叶书文蹙着眉头,没搭理王春花,而是看向刘寒梅和叶秋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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