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赵月霞就很喜欢江睿,那时候阮宁以为是她嫁给裴安旭三年无所出,赵月霞太想要个孙子,才会很宠爱江睿。
加上江睿的‘父亲’曾经‘救过’裴安旭,让阮宁信以为真,没多想。
此时,阮宁后知后觉明白,原来, 赵月霞一直都知道江睿是裴安旭的亲儿子,所以才越发着急逼她跟裴安旭离婚。
“一个有爸生没爸养的小杂种而已,婆婆这么激动做什么?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阮宁指着沙发,“坐下说吧。”
“你……”
赵月霞起的白眼直翻,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心里骂道:你才是小杂种,你全家都是小杂种!
走到沙发上坐下,赵月霞正要训斥阮宁呢,佣人李婶端着一碗中药走了过来,“少夫人,该喝药了。”
又是一碗黑黢黢的中药浓汤,冒着淡淡热气儿,可浓烈的中药味儿刺激着阮宁神经,让她闻着都一阵作呕。
就是这碗中药,赵月霞足足逼她喝了两年,但今年因为裴安旭没有碰过她,她每次都偷偷倒掉。
为了他们母子和睦,阮宁哪怕被婆婆一直骂,她都没反驳过。
“少夫人,药是温热的,不烫。”见阮宁看着中药陷入沉思,佣人提醒了一句。
这时,赵月霞忍不住骂道:“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自己没用就算了,肚子也那么不争气,中药给你喝了都是浪费。我裴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要是你,早就滚出裴家了。”
“你倒好,还舔着脸赖在裴家不走,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疯狂输出,不停地骂着。
这样的辱骂,阮宁听了两年多。
在骂声中,她端起托盘里的中药,缓步走到赵月霞面前,站定。
就在赵月霞怔愣时,阮宁举起一碗黢黑的中药汤,从赵月霞头上淋了下去,“婆婆这么怕浪费,那我请你喝。”
说的云淡风轻,冷静的模样好似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啊啊啊~”
赵月霞炸了,推开阮宁,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中药,又臭又苦的,气的她直跳脚,“阮宁,你是不是疯了?”
佣人赶忙拿毛巾过来,递给赵月霞,“夫人,赶紧擦擦。”
阮宁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是疯了,都是被你逼疯了。你费尽口舌逼我离婚,不就是想让裴安旭娶江书意吗。”
赵月霞咬牙切齿,“人家江书意知书达理,乖巧听话,孝顺长辈,孩子更是聪明伶俐,哪一点不比你强!”
“你给书意提鞋都不配。”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当年在山沟子里被老男人睡了,要不是你蛊惑安旭,他怎么可能会娶你回来?!”
骂人的话愈发刻薄,又提及陈年旧事,刺痛阮宁伤口。
她粉拳紧握,强敛下心头的苦涩,强颜欢笑,“那又如何?只要我阮宁一天不跟裴安旭离婚,她江书意就算爬上裴安旭的床,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三儿。”
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但阮宁也没有拆穿,“若他们有了孩子,也永远是上不得台面儿的私生子,被人笑话一辈子。”
“你你你……”赵月霞气的肝儿疼,捶胸顿足,“你个毒妇,到底怎么样才能跟我儿子离婚?”
“这婚……还真离不了。”
阮宁强忍着后腰及心头的酸痛,低头把玩着才做的美甲,故作淡然,“婆婆你忘了吗,当初是你逼我签了婚前协议。如果现在我跟安旭离婚,岂不是要净身出户?既如此,不如耗着他一辈子,谁也别想好过。”
“贱人,贱人……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一百万,你滚出裴家。”赵月霞气的胸腔起起伏伏,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一百万?打发叫花子吗。”阮宁伸出食指,“一个亿。”
听见‘一个亿’,赵月霞脸色铁青,指着她又开始刨祖坟式的咒骂。
阮宁不气不恼,静静的听着她长达十分钟的辱骂,最后云淡风轻道:“裴夫人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我不离婚,江书意永远别想小三上位。”
赵月霞不止一次说过想撮合江书意跟裴安旭,让她‘退位让贤’,所以,她也懒得绕弯子。
瞬间,赵月霞安静下来。
之后沉思半晌,她紧咬后槽牙,“好,只要你答应离婚,我给你一个亿。”为避免阮宁后悔,她又道:“我联系律师,立马签离婚协议。”
“好。”阮宁点头。
恰好这时助理小陈跟法务部李茹律师过来。
裴夫人让律师拟了协议,并在书房打印好让阮宁签了字。
赵月霞正欲伸手去拿离婚协议书时,阮宁眼疾手快的挪开,“先转账一个亿,备注‘自愿赠与阮宁作离婚补偿’。”
赵月霞虽无奈,但也只能安排人给阮宁转账,并备注。
阮宁这才把协议和结婚证交给赵月霞,“裴夫人一定要尽快,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以前,阮宁还唤一声‘婆婆’,而今离婚协议已经签订,便改口‘裴夫人’。
“哼,等着吧,一个月后老老实实滚出这里。”
裴夫人气鼓鼓的离开,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小陈跟李茹对此事保密。
临走时,裴夫人眯着眼睛看了阮宁一眼。
哼,想从裴家拿走一个亿?
有命拿,但有那个命花吗?
阮宁思绪很乱,并没注意到裴夫人狠辣的目光,坐在沙发上怅然一叹,心里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她清楚裴安旭不会跟她离婚,今天故意在裴夫人面前一闹,借裴夫人的手离婚,是唯一的捷径。
裴夫人娘家哥哥就是民政局局长,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
医院。
阮宁驱车抵达医院,因着腰很痛,下面轻微撕裂又疼的厉害,所以走路并不快。
在一楼大厅刚挂完号,一扭头就看见裴安旭抱着江睿,身旁跟着江书意。
而江书意恰好看见她,故意抬手搂住裴安旭的手腕,并朝阮宁得意一笑。
“安旭哥,刚才在家里我好像看见宁宁姐撞到栏杆了,会不会受伤呢?”江书意刻意问着。
因着裴安旭侧抱着江睿,小家伙脑袋正好遮挡住裴安旭的视线,看不见站在一旁的阮宁。
就这么与阮宁擦身而过,并回了一句,“哼,她怎么会受伤?她把睿睿摔成这样,就算受伤也是自找的。”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重重的砸在阮宁的心脏上,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穿透心脏,鲜血淋漓。
阮宁粉拳紧握,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注视着她们三人一起离开,像极了温馨和睦的三口之家。
当然,也确实是一家三口。
只是差了个名分而已。
倏地,耳旁一阵微热呼吸,阮宁感觉有人靠近,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这就是裴太太爬上我床的原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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