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席廉接通的。
秦妤直言自己把人砍了,情况应当是很糟糕。
席廉原话复述给盛彦庭。
此时的盛彦庭正在给赵知亦小朋友勾毛线帽子,头都没抬一下,“报警啊。”
席廉盯着盛彦庭手里的帽子,嘿,黄色布丁狗,就差个狗耳朵。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说,“人就在警局。我打电话问问情况。”
几分钟后,席廉说,“三小姐把邻居砍了,男的对小女孩施暴。三小姐失了理智,废了人家一只手。”
听到这里,盛彦庭禁不住笑了起来,“倒是像我养出来的。”
*
秦妤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
她现在属于防卫过当被拘了,想出去得有人保释。
喜糖的情况不怎么好,她想去医院。
小民警说,“小秦,要不这样,我先陪你去医院。其他的咱们再说。”
秦妤没拒绝。
喜糖本就胆子小,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
秦妤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砍刘斌那一刀她不后悔。
检查结束后,喜糖只是受到了惊吓。
结账的时候,秦妤正好在窗口遇见张嫂子还有她的婆婆。
一见到秦妤,刘斌妈直接朝着她扑了过去,揪着她的头发连抽了好几个巴掌。
秦妤因为抱着孩子,没能躲开。
“就是你这个贱人把我儿子伤成那个样子的?我儿子废了,我饶不了你!”
话音未落,刘斌妈又想动手,幸好被小民警给拉开。
“你想要多少钱?”秦妤算是看出来了。
“五、五十万!”刘斌妈一把推开小民警,“我儿子一年可赚不少,现在成了废人,你得养着他。瞧你长得也不错,干脆这样吧,你以后伺候我儿子吃喝拉撒,这钱我就给你少算点!”
秦妤无力一哂,“我没那么多钱。至于要赔偿多少,你可以找律师来告我。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告你儿子猥亵幼女。”
这话一说,刘斌妈直接愣了。
但她这种人哪里怕威胁,“你他妈少吓我。你以为我不懂,我家里有人,我弄不死你!”
说话间,刘斌妈再一次朝着秦妤扑了过去。
不过她这次是冲着小喜糖的。
眼看着老刁婆要去抓喜糖的脸,秦妤一脚直接踹在了老东西的肚子上,踹得人老远。
“哎哟!”刘斌妈捂着肚子惨叫着,话音未落,就看到几个男人往她这边冲。
然而先来过来的不是对方的拳头,而是惨叫声。
“三小姐,您没事吧?”
先映入眼帘的是席廉担心的样子,转而看到的则是盛彦庭一边勾着毛线帽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朝她走来。
这人,一身高档的西装,披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手里却攥着个女孩子才喜欢的针织活儿。
可不知怎的,却与盛彦庭这副狂傲不羁的样子半点都不违和。
盛彦庭瞧着她,冷不丁又是一笑,痞气得很,“乖乖,才不见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他眯着眼睛,嘴边的笑却透着寒意。
秦妤早就习惯了他这副阴阳怪气的吊诡样。
“把人砍了。”她垂着头,到底是心虚了,声音里透着些许的不自然与委屈。
“哦~把人砍啦,砍哪了?非得让哥哥来给你处理。”他轻笑,扭头把手里刚完工的大耳狗帽子往小喜糖的脑袋上一盖,这才看向刘家人。
打眼一瞧,笑都不笑了。
“席廉,搞快点。”
五分钟后,刘斌直接被盛家的保镖从手术室里拽了出来。
看着刘斌瘫在地上惨叫,秦妤顿时吓白了脸。
她一手捂住喜糖的眼睛,同时看向盛彦庭,“你疯了吧?”
盛彦庭挑眉,“谁让我们愔愔不高兴,就是让我不高兴。席廉,剁了。赔钱。”
“剁哪?”席廉问。
“啧,还问?哪儿犯贱,剁哪儿。”
话音一落,彦庭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扭头牵上秦妤的手,“走了。”
秦妤没动,单手有些抱不住喜糖。
盛彦庭白了那小丫头一眼,转而提留着从秦妤的怀里接了过去。
“怎么着,还要哥哥换只手抱你?”
秦妤的脸一阵白,跟着盛彦庭走出了医院。
直到上了车,秦妤都没说话。
但喜糖被男人抱着不太舒服,她刚挣扎,又被盛彦庭给摁了回去,还吓她。
“说说,怎么回事?”
秦妤这才说实话,“那男的欺负喜糖,我没控制住。”
盛彦庭又啧了声,“随我……性子是冲动了些。”
秦妤就剜他,“你先送我回去吧。孩子受了惊吓,我得回去陪她休息。”
“回哪儿啊?”盛彦庭突然凑到了她跟前,笑得不阴不阳的,“没瞧着人一大家子想活吞了你。也是,瞧着我妹妹长得水灵,回头晚上撬了你家门,强-奸你。”
盛彦庭这人满口糙话,跟他这副贵气清隽的样子全然不搭。
但他说的是事实。
陆星悬牺牲后,她经常遭到骚扰。
不是醉汉就是送外卖的。
有一次差点被修水管的摁在洗手池边给欺负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一点都不假。
秦妤低头看向小喜糖。
孩子到现在都睁着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真要是回那边,怕是又会吓到她的。
秦妤犹豫了很久,做出了个违背本心的决定,“二哥,我能去你那边吗?住哪都成,佣人房、杂物间,都行。”
这话一说,盛彦庭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
他翘起腿,顺手把小喜糖丢给了秦妤。
“别呀,咱俩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收留你啊。”他轻飘飘地撇清关系,连带着眼神都不给她。
秦妤明白,当年是她有错在先。
“对不起,我今晚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的。”秦妤抱紧了喜糖,对司机说,“张叔,麻烦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车子还未靠边,盛彦庭突然拎起了小喜糖,开了车门。
“试试。”他挑眉,完全做得出把孩子丢出去的事儿。
秦妤被吓得不轻,赶紧把孩子抢回来,“盛彦庭,你疯啦!”
“你说呢?”他视线扫过秦妤这张红肿的脸颊。
车内,光线或明或暗,让人有些看不出盛彦庭的情绪。
直到男人的手触上的她的面颊,然后低头凑到了她的耳边。
仅此两个字,足以让秦妤震惊到睁大双眼。
“盛彦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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