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薇吓出一身冷汗,不得不摆低姿态,小声哀求闻禧:“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还望禧儿妹妹能原谅,以后我和姑姑都会补偿你的,绝无虚言。”
闻禧不想御前闹出什么动静,示意姜檀别闹。
姜檀撇撇嘴,没出声。
李若薇依然紧绷,没有离宫之前,都不敢放松。
皇帝大方给了封赏。
“册封李氏女为郡主,封号安阳。”
“神医毕竟是侍女身份,赏赐不好越过主子,就册封为正四品女医,位同太医正,再赏黄金白两!”
李若薇激动不已,心跳快从腔子里跳出来。
赶紧谢恩。
“臣女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砚徵见功劳落定,立马在帝王面前跪下:“父皇!儿臣与安阳郡主一见钟情,还请父皇能为我们赐婚!”
一见钟情!
闻禧前世听到,难过到差点御前失仪。
但今生再听,只觉得恶心可笑!
两个烂人,绝配。
皇帝眼神微变。
他虽人在宫里,儿子们、臣子们在宫外的事,不会一无所知。
这老四一向与闻家嫡女走得近,今日却来求娶安阳。
为了太子之位,可真是煞费苦心。
“你确定?”
李若薇盈盈一拜,脸上有娇羞:“请陛下成全。”
皇后看了眼神医,转头柔声劝说帝王:“陛下,老四难得求您,又是这样的喜事,您何不成全了?想必太后醒来后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得偿所愿,也会感到高兴的。”
闻禧悄悄瞧了皇后一眼。
端庄美丽,眼神威仪却不失温柔。
萧序很像她。
皇帝沉吟片刻:“既然你们执意,那就这么定下了吧!赐婚圣旨,回头会到你们府上。”
帝王金口玉言。
婚事就算是敲定了。
李若薇欣喜若狂。
靖王妃!
她是靖王妃了!
还有帝王和太后撑腰,谁敢再瞧不起她!
萧砚徵亦是振奋,只要再把闻禧纳进府,就是一脚踏进了东宫大门:“多谢父皇!”
转而,又主动道。
“父皇,大皇兄身体越发孱弱,正好叫神医去给他看一看,说不定,也能治好。”
皇后夸赞他:“靖王友爱兄弟,是好孩子。”
皇帝也很欣慰,同神医道:“你待会就去一趟宁王府,好好给宁王看一看,若是能治好,朕册封你为国医,享正一品俸禄!”
神医拜谢:“微臣自当尽力!”
太后脱离危险,皇帝放心去忙政务。
萧砚徵没有跟她们一起出宫,跟着皇帝走了。
未婚妻刚立了大功,等同也是他的功劳,这时候去表现,事半功倍!
出了宫门。
李若薇便想端郡主的架子。
骄矜的伸出手。
把闻禧当侍女使唤:“还不扶本郡主上马车?”
闻禧没理会她,与姜檀上了另一辆马车。
李若薇盯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眼神里透着阴森:“等没了神医,看你还怎么嚣张!”
马车绕进了闹市。
人头攒动、摊位林立。
两人一起猫着身子下车,混在人群里,迅速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赶去与萧序约定好的酒楼。
只要姜檀顺利进了他的保护范围,就安全了!
一路顺利。
正要下马车。
马突然发出凄厉长嘶,车夫跳车跑了,马车如脱缰野牛般在闹市中横冲直撞。
两人猝不及防,被甩得在车厢里翻滚,摔的眼前金星缭乱,耳边嘈杂叫骂此起彼伏。
“谁家的马车,在闹市里这么发疯!”
“要撞死人了!”
“哎呀!我的摊子!”
……
闻禧忍着疼痛和晕眩,手指死死扣着车窗,终于挣扎着爬起来。
掀开车帘的瞬间,瞳孔骤缩。
街道宽不过一丈余。
两侧店铺的台阶如犬牙交错,若是跳下,必被割得血肉模糊。
不跳,前面就是护城河。
如此寒冬腊月,掉进结冰的河里,只怕要去掉半条命。
被人当众捞起,名誉也无了。
但最致命的危机是,万一有人趁乱下手,死都是无声无息!
姜檀被撞伤了手肘,使不出力气,身上的那点子功夫成了最没用的摆设:“别管我,找准时机就跳!”
闻禧怎么可能抛下她自己跳。
尝试着去前室控制马匹。
但是发了疯的马,根本控制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墨色的身影纵身从茶肆二楼跳下,身形矫健如鹰隼,足尖在路边花树上轻轻一点,便稳稳落在了前室,一手操控缰绳,一手拽住差点被甩飞出去的闻禧。
闻禧扒住马车门框,瞪着双眼看着马车飞快冲向护城河,死死压制,才没有在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下尖叫出来。
好在。
就在马车就要冲入冰冷湖水的前一秒,生生停住。
看着半个车轮压着悬空在水面上,闻禧劫后余生,大气都不敢喘。
路人一起帮忙。
把马车给往后拽了拽。
才叫两个小姑娘平安下了马车。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
相互检查了一下,确定没大问题,才长舒了口气。
抬眼瞧去。
闻禧认出救她们的年轻男子,是萧序的护卫:“多谢,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们几个掉下去,可就要出丑了。”
召云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宁王殿下在茶肆,两位随属下过去吧!”
闻禧颔首。
折回去,先赔偿了沿路损毁的东西,诚心致歉。
好在无人受伤,遭殃的摊主们见她态度诚恳、赔得也多,自然不做计较。
上了茶肆二楼的雅间。
萧序坐在临窗的位置。
阳光倾洒在他身上,衣料里暗藏的银线晕开朦胧光线,轻轻拢着他,像是人在发光,再加上那张清隽矜贵的脸,好看的叫人挪不开眼。
闻禧福了福身,一边夸他,一边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今日衣裳的颜色称王爷,真好看!”
萧序喝茶的动作一顿,侧看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了?
这一年多里他抄了十几座府邸,谁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她倒好,敢**他!
胆大些好。
哆哆嗦嗦的,叫人厌烦!
召云震惊:“……”闻大姑娘,好胆!
姜檀同震惊:“……”师父果然是师父,好胆!
闻禧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看了眼窗外。
临街。
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看清许多别人看不到的小动作。
正好是马车失控的位置:“王爷可有看到,我的马车为何突然失控?”
萧序呷了口茶:“萧砚徵的人打出银针,扎中了马脖子。”
闻禧以为成功甩脱了盯梢,没想到萧砚徵的眼线竟这般厉害。
“王爷可把人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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