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我功劳给别的女人,还想让我给你做妾?"
京都寒冬刺骨,闻禧看着眼前男人,血液翻涌。
前世时疫横行,甚至蔓延到了宫里。
她献出药方,控制疫情,让感染时疫的太后保住了性命,陛下放话要嘉奖献药方的人,这个发誓要以所有护她无忧的男人,却抢夺她的功劳、给伤害她最深的李若薇去请封!
前世她答应了,为他付出一切,让渡功劳、周旋世家、挡冷箭、喝毒酒,换来的却是他冷眼旁观她被毒杀:“救回来也只是个废物,没价值了!”
多冷血。
多现实。
冷意在四肢百骸流窜,让她清醒且坚定,这辈子绝对要让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一无所有!
靖王萧砚徵华贵锦袍,年轻俊逸,颇受帝王宠爱,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也是许多闺阁千金倾慕的对象。
他沉浸在完美计划的狂欢里,没发现她眼底的淡漠。
面对她的质问,丝毫不心虚:“李若薇是陇西贵女,对本王的助力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只要本王得了陇西支持,再加上你祖父手里的二十万兵权,太子之位非本王莫属!”
“你虽为侧妃,却是平妻的名位,也不算辱没了你。何况有本王的宠爱,你就是靖王府里最尊贵的女子,若薇不敢拿正妃的身份来压你。”
“你不要跟她抢!”
抢?
闻禧怒极反笑。
“现在是谁在抢?”
萧砚徵潇洒一笑,理直气壮:“你与若薇是表姐妹,分什么你我?何况若薇在你们家养大,以后心也是向着闻家的,好处就等于是都落在了你们闻家,还不值得高兴吗?”
他越说越激动,满面红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入主东宫。
兴奋之余,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握她的手。
闻禧如触电般后退——前世他也是这般温柔伸手,转身却端来堕胎药。
“我不愿!”
萧砚徵见她避如蛇蝎的动作,冷了脸:“闻家在朝中根基不深,你不得父母重视,本王若是执意娶你为正妃,就得多纳几个高门侧妃来巩固地位。”
“没有娘家撑腰,面对精于后宅算计的高门侧妃,你会很辛苦,让你与若薇一起嫁给我,也是为了你考虑!”
为她好?
闻禧一阵恶心。
真是好一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但有一点他说得却是事实,她亲情缘浅,父母对她只有算计和贬损。
从前他口口声声,心疼她过的艰难,如今却以此扎她的心窝,就为了提醒她,她身后无人可依靠,唯有服软这一条路!
他的计划里,所有人都能得利,伤她最深、她最恨的人甚至得到了最多,唯独她,一无所有。
这就是他所谓的,为她好!
萧砚徵见她眼底泪光,心软下来:“本王答应你,一定让你生下长子,本王挣下的一切,都只属于我们的儿子!”
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她信了。
可后来。
他亲手端来了堕胎药,强灌她喝下。
“陛下不缺皇孙!”萧砚徵无视她的痛哭和哀求:“若薇是正妻!这孩子生下来,只会让太后和陛下以为我宠妾灭妻,带给不了本王任何好处!”
“本王走到今日不容易,绝不能为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毁了一切!”
“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那药,好苦啊,像刀子一样滑进她的肚子,将她的**和灵魂,全都搅碎成泥!
那一刻,闻禧从明白过来。
在萧砚徵的心里,只有权衡利弊。
她的孩子、她的感情,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牺牲的筹码!
闻禧无视他的不悦:“靖王殿下要反悔另娶,我无话可说!但若是想抢我的功劳、叫我与你做妾,绝无可能!”
萧砚徵诧异。
毕竟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为了他的目标,做出牺牲不是应该的吗?
眼下拉拢陇西李氏,才是最要紧的!
谁敢破坏他的计划,他都不会客气。
“为李若薇请封赏、求赐婚,是你祖父和父母全都同意的结果,你没资格反对!”
闻禧冷笑。
前世她也以为一向宠爱她的祖父母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不管她了,但经历一世的她清楚,远在边关的祖父母根本不知道此事!
他打算先骗自己答应,等事情尘埃落定了,祖父母为了她,也不得不支持他。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恶心。
萧砚徵姿态强势:“药方是本王送进宫的,本王说它是谁献的,就是谁献的!李若薇是陇西李氏的贵女,门阀世家能得到这样好的方子,合乎情理!”
“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能得到这么好的方子?本王是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议!你乖乖接受就行,若是闹出什么来,难堪丢脸的只会是你!”
没人信她?
不!
闻禧可以让所有人都相信,是他们在强抢自己的功劳。
但她不会告诉他。
靖王府那个吃人的魔窟,谁爱进谁进!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李若薇进宫请封?”
萧砚徵以为她服软了,不免得意:“太后也想见见救命恩人,明天一早本王就带若薇进宫。”
闻禧眼神微动。
心下已经有了盘算。
没再多看他一眼,大步离开。
她已经无色好了与自己有共同敌人的大靠山,偏心父母、自私男人、恶毒李若薇,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得尽快与靠山达成合作才行!
但门房挡住了她的去路。
“三夫人有吩咐,没她的同意,大姑娘不准出门!”
闻禧冷笑。
为了给她的娘家侄女谋算铺路,生母李氏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回到小院。
李氏果然在,难得笑的温柔,还关切了几句。
闻禧无动于衷。
上辈子李氏就是用这般温柔慈爱的微笑,哄得她失去防备,骗她喝下毒酒的。
李氏见她不识趣,淡了下来:“闻家需要从龙之功,你是嫡女,理应为家族牺牲。”
闻禧的声音,胆大的讽刺:“我在家遭遇不公,没人在意,需要牺牲的时候,都想起我来了?”
李氏端着慈母姿态:“谁没为了家族忍下过一些委屈?闻禧,我真替你发愁,全是自私自利的小心思,一点不会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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