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学生家长贺兰静逼得跳楼自杀。
她凌晨三点打87个夺命连环call,逼我24小时监控她女儿。
她当着所有家长的面,用关心包装羞辱。
一步步摧毁我的职业生涯和精神。
直到我从三十层高楼坠落。
再睁眼,我重生回了被家长电话骚扰的那个深夜。
上辈子我因不堪其扰辞职,后来才知道这家长是在测试我的抗压能力。
“子晴妈妈。”我冷静开口。
“既然您这么关心细节,明天开始请您来学校做义工。”
1
凌晨三点,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
屏幕上跳动着几个大字,贺知音家长。
一瞬间,出租屋里冰冷的煤气味,手腕上干涸的血迹,以及从三十层高楼坠落的失重感,全部砸回我的脑子里。
我回来了。
回到了这场噩梦开始的第一天。
我接通电话,手抖得像筛糠。
“慕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电话那头,贺兰静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我们家知音刚转来,不知道晚饭吃得习不习惯?”
“宿舍的被子够不够厚?暖气热不热?”
“晚自习的时候,她有没有走神?”
前世,我就是被这种温柔的语气骗了,以为她只是个焦虑的母亲。
我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挤出一句话。
“贺女士,具体情况我明天了解了再回复您。”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
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前世积攒的恐惧和恨意。
我打开记事本,写下即将发生的一切。
半小时后,她会打第二个电话,问女儿有没有盖好被子。
凌晨四点,她会打第三个电话,说自己失眠,想跟我聊聊教育理念。
我不能再接了。
我摸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
宁致远。
我的大学学长,现在是京市最有名的律师。
我发了条短信过去。
“学长,救命。”
“有个家长想毁掉我,这一次,我不想再输了。”
那头几乎是秒回。
“地址。我马上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手机又响了。
还是贺兰静。
我盯着屏幕,任由它不知疲倦地闪烁。
前世的我,接了。
然后被她在电话里“温柔”地盘问了半个小时,关于贺知音从小到大的所有习惯。
这一次,我按了静音。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我看着窗外,天色一点点泛起鱼肚白。
早上七点,我拿起手机。
87个未接来电。
十几个语音留言。
全是贺兰静换着不同的号码打来的。
我冷静地截屏,保存。
贺兰静,这一世,我们慢慢玩。
2
我等了两个小时。
九点整,我主动拨通了贺兰静的电话。
“贺女士,早上好。”
“不好意思啊,昨晚没睡好,一直在想知音的事情,没接到您的电话。”
我用前世被她逼着学会的那套话术,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愧疚。
电话那头的声音果然软化了。
“哎呀,慕老师你太辛苦了,是我不对,不该那么晚打扰你。”
我深吸一口气,抛出了前世让我追悔莫及的诱饵。
“贺女士,我看您这么关心孩子的教育,不如……来学校做志愿者吧?”
“这样您就能随时了解知音的情况了。”
电话里有几秒钟的沉默。
然后是贺兰静压抑不住的兴奋。
“真的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
上钩了。
前世,我被逼得没办法,想让她亲眼看看女儿一切都好,然后放过我。
结果,是引狼入室。
这一世,我要亲手把这头狼,关进我为她准备的笼子里。
挂了电话,我直奔校长办公室。
庄培德,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
“校长,我们班贺知音的妈妈,想来学校当志愿者。”
我装作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
“我听说,她先生人脉很广,说不定能帮学校拉到不少赞助。”
庄培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是吗?有这样的好家长,我们当然要欢迎啊!”
他当场就签了字。
“清言啊,你要多跟这样的家长联系,对你,对学校,都有好处。”
我拿着那张批准文件,心里冷笑。
前世,我以为他会是我的靠山。
结果,他早就被贺兰静许诺的好处收买了。
下午,我给贺兰静发了条长长的消息。
学校的作息安排,班级的管理规定,志愿者的注意事项。
我表现得前所未有的配合。
她很快回复。
“慕老师,你真是太用心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
我把聊天记录转发给宁致远。
“鱼已入网。”
宁致远回得很快。
“私家侦探已经开始查她的背景和资金往来。”
“你自己小心,别打草惊蛇。”
傍晚,贺兰静的电话又来了。
“慕老师,我明天几点到学校比较合适?”
“早上七点半,跟学生们一起来就行。”
“不行,我七点就到,我要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挂了电话,我瘫在椅子上。
尽管这一世我手握剧本,但前世那三个月炼狱般的折磨,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头里。
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3
周一,早自习。
我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第一排的贺知音。
女孩坐得笔直,每隔十分钟,她就精准地看一下手表,然后低下头,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
前世,我以为她是在记笔记。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给贺兰静发实时汇报。
【7:10,慕老师进教室了。】
【7:20,慕老师在看窗外,好像没睡醒。】
【7:30,班里很安静,一切正常。】
我走进教室。
贺知音立刻放下手机,像弹簧一样站起来。
“老师好!”
我走到她身边,温柔地问。
“知音,最近转过来还习惯吗?睡眠怎么样?”
女孩有些紧张,眼神躲闪。
“还……还好,就是有点认床。”
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刚刚发出去的消息。
“妈妈,老师刚过来问我睡得好不好,她好像发现什么了,我好害怕。”
我装作没看见,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任何不习惯,随时跟老师说。”
心里却一片冰凉。
这个女孩,从头到脚,都是她母亲的眼睛和耳朵。
下午,贺兰静如约而至。
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手里拎着进口果篮。
她热情地跟办公室里每一个老师打招呼。
“王老师,您的气色真好。”
“李老师,上次听我们家知音说您的课讲得特别棒。”
同事们都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庄培德更是亲自把她迎了进来。
“贺女士能来,是我们学校的福气啊!”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她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每一个老师的办公桌。
她主动帮忙整理文件,倒掉垃圾。
实际上,是在观察我们的教学资料放在哪里。
我故意把一本文件夹放在桌角。
封面上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高三语文内部教学大纲(绝密)》。
那是我花了一整个周末,编出来的假资料。
贺兰静的眼神,果然在上面停留了好几秒。
她走过我身边时,“不小心”把我的笔筒碰倒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慕老师。”
她弯下腰,一边捡笔,一边用手机,对着那份大纲,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
我端着水杯,用余光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咬钩了。
晚上九点,电话准时响起。
“慕老师,知音今天好像不太开心。”
“中午在食堂,她只吃了半个馒头。”
“下午第二节课,她还走神了三次,每次都超过了十秒。”
我握紧了手机。
这些细节,她是怎么知道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贺知音在实时向她汇报。
我试探着问。
“是知音跟您说的吗?”
贺兰静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
“当然了,我们母女之间,可是什么秘密都没有的。”
没有秘密,还是没有隐私?
4
贺兰静的骚扰,开始指数级升级。
凌晨两点。
“慕老师,我做噩梦,梦见我们家知音发烧了,你现在能不能去宿舍帮我摸摸她的额头?”
前世,我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宿舍去。
结果贺知音睡得像头小猪,还打着轻微的鼾。
第二天,贺兰静轻飘飘地说。
“我就是想测试一下,你对我的女儿负不负责。”
这一世,我深吸一口气。
“贺女士,宿舍有生活老师二十四小时值班,请您相信学校的管理。”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慕老师,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管我的学生了?”
那种熟悉的,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又来了。
我的手开始发抖,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
即使重生,我的身体依然记得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恐惧。
我强迫自己冷静。
“我不是不管,而是我们都要用正确的方式。”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给宁致远发消息。
“我快撑不住了。”
“即使知道所有真相,这个过程,还是这么难熬。”
第二天,贺兰芝变本加厉。
她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美其名曰,“观摩教学,学习先进教育理念”。
我站在讲台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审视的视线。
前世,我就是在这种注视下,频频出错,逻辑混乱,最后连一堂完整的课都讲不下来。
这一次,我咬着牙,把课讲完了。
下课后,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
中午,在教师食堂。
贺兰静当着所有老师的面,叫住了我。
“慕老师,我觉得你上午讲的那个知识点,有问题。”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记录的“课堂笔记”。
“这里的逻辑,应该这么梳理才对,我查过资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那种被公开处刑的羞辱感,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我没有像前世那样,慌乱地解释,苍白地辩解。
贺兰静似乎对我的反应不太满意,皱了皱眉。
下午,庄培德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清言啊,贺女士反映,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你要好好配合家长的的热心啊,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开始了,前世那套组合拳,又来了。
先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再发动校长给我施压。
最后让我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一步步把我逼进死角。
晚上,宁致远打来电话。
“查到了。”
“贺兰静的银行账户,每个月都会固定收到一笔五万块的转账。”
“来源是一家叫华英教育咨询的公司。”
“这家公司,是对面华英学校的关联企业。”
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至少,鱼尾巴已经露出来了。
“还需要多久,才能拿到完整的证据链?”
“至少还要一个月。”
宁致远的声音很沉重。
“清言,你能坚持住吗?”
一个月。
前世,我只坚持了三个月,就彻底崩溃了。
深夜十一点半,贺兰静的电话又来了。
“慕老师,请你把今天的教学内容,重点,难点,以及作业安排,详细地跟我复述一遍。”
我看着手表,咬着牙,把今天讲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
我还特意,夹杂了几个我精心编造的,错误的知识点。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盯着天花板,一遍遍地问自己。
如果没有重生的记忆支撑,这一次,我还能坚持多久?
5
贺兰静的要求,越来越离谱。
每天早上五点,我要把今天的教学计划发给她。
每节课后,我要发一份课堂总结给她。
晚上十点,我要发一份今天所有学生的学习情况汇报给她。
我全都照做了。
因为前世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不做,她会立刻跑到庄培德那里去告状,说我“不配合家校沟通”。
但即使我全都做了,她依然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慕老师,你今天的计划里,这个知识点的时间安排,是不是太短了?”
“慕老师,你这份课堂总结,不够深刻,没有体现出学生的个体差异。”
“慕老师,你为什么没有在汇报里写我们家知音今天喝了几杯水?”
我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蔬菜,迅速枯萎下去。
办公室的同事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听说了吗?那个慕清言,被家长投诉了好几次了。”
“搞不定家长,还能教好学生吗?真不知道她怎么当上老师的。”
这些流言蜚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扎在我心上。
前世,我就是这样被彻底孤立,最后崩溃的。
周五下午,学校开家长座谈会。
贺兰静当着所有家长的面,用她那标志性的,温柔得能滴出水的语气对我说。
“慕老师,听我们家知音说,您最近上课总打哈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所有家长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质疑。
我知道,这是她给我挖的坑。
但我已经太累了,累到连开口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贺兰静继续用她那关切的语气说。
“慕老师,如果身体不好,就要好好休息。”
“毕竟,教育孩子可不是小事,要负责任才行啊。”
这话听起来句句都是关心,实际上字字都在暗示我不负责任。
我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我扶着桌子,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妈,你别这样!”
是贺知音。
她突然站了起来。
“慕老师对我很好,是你,是你每天晚上都给她打电话,她才睡不好的!”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贺兰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有家长都用一种震惊的,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贺知音低着头,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你每天晚上两三点都给老师打电话,老师都不能好好休息,她怎么可能不打哈欠?”
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太过分了吧?大半夜给老师打电话?”
“就是啊,老师也是人,也要休息的呀。”
贺兰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狠狠地瞪了贺知音一眼。
女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愣住了。
前世,直到我辞职,贺知音都从来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哎呀,我这不是关心孩子吗?慕老师工作这么负责,肯定能理解我的。”
但已经没有家长相信她了。
会议草草结束后,我想叫住贺知音。
但女孩被贺兰静一把拽住,快步离开了。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恐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
也许,贺知音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完全是她母亲的傀儡。
她的心里,可能也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当晚,贺兰静的电话来了。
语气冰冷得像一把刀。
“知音今天不懂事,让慕老师见笑了。”
“没事,孩子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贺兰静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
“慕老师,我警告你。”
“别想挑拨我和我女儿的关系。”
“否则,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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