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清禾走远后，宋小军在原地愣了许久，眼底尽是疑惑，夹杂着一丝不安。
听到几人的话，他猛地惊醒。
对，他就说苏清禾哪可能不管他，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让他为钱低头吗？
他偏不！
“她不管就不管，我还有别的办法。”
……
一早上老周都没来，苏清禾猜他可能有事被绊住，临近中午便回赵家做饭。
又是没抢到活儿的一中午。
赵慧中午在研究所吃，家里只有赵立夫妇和他们的小儿子。
苏清禾的归来，让赵夫人更加确认她是被赶出来，中午给她夹菜的速度比早上还要猛。
饭桌上难得见到几片腊肉，全夹到苏清禾碗里了，油汪汪的。
照这么下去，苏清禾觉得她走前得胖三斤。
“唉~”
“叹什么气，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赵夫人起身就走，“我去给你蒸个鸡蛋。”
苏清禾好说歹说才拦下，饭桌上找各种理由，把腊肉陆续夹给几次偷看她饭碗，又生生忍住，不停咽口水的赵立儿子，三两口吃完饭。
“我饱了，下午我去找个地方看书，晚上再回来。”
赵慧房间有几本书不错，她早上就盯上了。
苏清禾拿好书离开。
赵夫人盯着她的背影摇头：“还是太瘦了，之前熏的腊肉还剩点，我晚上再炒一盘，去京城前总得养点肉出来吧？省得水土不服。”
苏清禾尚且不知，晚上回来即将再次面对一盘腊肉。
一到家属院，她就被宋明远和沈白蓉堵住。
二人皆黑着脸。
沈白蓉面上还过得去，宋明远却一见到她就怒火中烧，不顾围观的人，将她一路拉扯到僻静处。
“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苏清禾看看宋明远，再看看沈白蓉，大概猜出是今早演算稿的事。
她甩开宋明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明远深深看她一眼：“早上沈同志回去研究所以后按照演算稿做研究，结果新搭好的研究室又爆炸了。”
“周老看过演算稿，说其中有个数据出错才会导致爆炸。”
“沈同志是在家里算的数据，在这个期间只有你动过演算稿。”
“数据不是你改的，还能有谁？”
“我改的数据？”苏清禾气笑了，“早上不是你们说我不识字，连对比字迹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意做吗？”
“现在出问题知道找我了，早干嘛呢？”
“明摆着有功劳让沈白蓉来，背黑锅就该我去？”
“你们真会欺负人。”
“你…”宋明远找不出反驳的话，“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牙尖嘴利？”
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苏清禾。
苏清禾也不示弱：“彼此彼此，过去我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眼盲心瞎的。”
这次宋明远没破防，脸上甚至连一丝怒气都不见，只是目光奇异，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相处五年，二人算得上了解彼此。
这是发现她不傻了？
苏清禾没细究。
她不在乎对方如何想，只扬了扬下巴。
“还有事？”
宋明远沉默，仍在看她。
苏清禾轻笑：“没事我就走了。”
她很快离开这边。
路上再次撞见宋小军。
陪在宋小军身边的还是那几个。
宋小军站在一块石头上，像个领头人似的，让几人排队给他们发钱。
他哪儿来的钱？
过去宋小军是找苏清禾拿钱。
宋明远的津贴都在张银花那里，她手里没钱，可张银花又是个一毛不拔的。
她见不得宋小军委屈，便想方设法挣钱。
靠着给家属院其他人浆洗衣服，去山上砍柴，缝制成衣等等，换取一点点微薄的钱。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宽裕，没有享受的条件，这些活计大都自己干，因此她也没赚到多少钱。
得来的钱几乎全供给宋小军，剩余的一些用来给父子两个买礼物，以求取得他们二人的所谓‘原谅’。
活得既没地位，又没尊严。
这也是众人嘲讽她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如今她记忆觉醒，不再割血喂养宋小军，对方又是从哪儿拿的钱？
“看什么？我警告你，出去别乱说，不然你就别想再回家！”
苏清禾对回宋家没兴趣，对宋小军同样没兴趣。
她就跟没看到，没听到几人似的，目不斜视走了。
原地留下宋小军，心中空落落，总觉得少点什么。
他很快撇下这种情绪，在少年们的吹捧下飘起来。
“这点算什么？我那里还有…”
……
“苏清禾同志，周老让我来接您。”
周老…
“老周？”
“对，请上车。”
苏清禾联想到宋明远提到的周老，隐隐有了猜测。
看来他在研究所的地位不低。
她上了车。
“哎？那不是你娘吗，她怎么坐上车了，接她的人就是你那个爹吗？”
远处，一个眼尖的少年看到，指着问宋小宝。
宋小宝只看一眼，脸色黑如锅底。
“不是。”
苏清禾那个傻子，竟然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不行，他必须去告诉爹。
宋小军没了再炫耀的心情，跟众人告辞回去找宋明远。
……
苏清禾在研究所见到老周，正是众人口中德高望重的周老。
他依然平易近人：“上次没讨论完，一些需要切实数据的内容没办法实现，今天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亲自实验。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我们是约研究实验，又不是约饭。”
苏清禾同样是个实干的。
二人一拍即合，当场开始加上实验来佐证推理的观点，计算真实环境下的数据。
苏清禾惊奇地发现，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内容，与她昨天的演算稿重合。
更有一部分内容，与她几年前的某个想法有交集。
她与周老相辅相成，在某些地方，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来引导，帮助苏清禾少走不少弯路，让她受益匪浅，同样她的新奇想法，也为周老带来不少启发。
实验越做越顺，二人连时间都忘了，全都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
“成了！”
苍老的声音透出几分激动。
“小苏同志，多谢你。”
苏清禾连摆手推辞：“都是您教的好。”
周老一板脸：“你还跟我这么见外，搞这种客气话？”
苏清禾尴尬。
周老哈哈一笑，正要再说什么。
“周老，您的电话！那边有事要找。”
周老喜色微敛，离开去接电话。
走之前他提醒苏清禾，研究所有不少地方外面难见，并准许她在几个非重要机密的地方参观使用。
苏清禾表示知道。
五年没碰这些东西，苏清禾心痒痒，等周老离去后也跑出去看，在一些地方更是流连忘返。
另一边，沈白蓉进入研究室，一眼就看到最中心新鲜出炉的试验物品。
伸手，将其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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