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不满地嘟囔:“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会见好就收啊!”
“我赢一点钱就走,又不贪图大的,怎么会出事。”
我摇摇头,赌徒心理往往是这样的,可实际上从赢到第一笔钱时,他们就再也难以收手了。
回家后,我还是报了警,讲明了情况。
江市警察很负责,很快把谭晶晶带走调查。
不出半个月,就查出她背后是一伙专业杀猪盘团队,专门针对这些刚刚获得拆迁款,或者中彩票的人坑。
骗去非法经营的赌场,再做局让对方倾家荡产。
警察表扬我积极举报,还给我送来一面锦旗。
我把结果摆在弟弟面前后,他沉默不语。
我以为他意识到错误,耐心安慰,还给他找投资做生意的门路。
还忙前忙后,利用自己做生意的经验,帮姜朗开起了属于自己的小店。
三年后,姜朗资产远远不止当初的三百万,甚至开起了连锁店。
放弃了自己生意,帮他经营管理店铺。
可我不知道,姜朗从来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将对我的怨恨埋藏在心底。
我确诊癌症后,在家人面前拿出诊断书。
因为打击过度,我没有注意到,在我低头垂泪时,爸妈与姜朗互换了眼神。
当我病情恶化,需要住院医药费时,却发现手里所有银行卡都冻结了。
回家找爸妈寻求帮助时,我才发现,家里早已人去楼空。
连姜朗经营的几家门店,也不知何时悄悄歇业。
从中介口中,我才得知,姜朗带着爸妈去美国定居了。
他们还把全部资产都转移到了国外。
因为曾经对家人的信任,我如今身无分文,连唯一的住房都被收回。
当我躺在床上,遭受病痛折磨时,护士说,我家里来了电话。
原以为他们良心未泯,接过手机,我却听到了姜朗充满恶意的声音。
“姜眠,你现在好受吗,没钱治病是不是很难受啊?”
“你知道吗,当时晶晶被抓走时,我跟你一样难受。你就好好尝尝被病痛折磨的滋味,这都是你的报应!”
我忍着疼痛,让他把电话给爸妈。
姜朗冷笑一声:“你还在妄想爸妈会帮你,你以为他们不恨你吗?”
他说完后,我听到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
我妈的语气依旧像以前一样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浑身冰寒。
“念念啊,你得的是绝症,这种病没得治的。”
“你弟弟找了个对象,今年就要结婚了,但女方家里吧,要求比较多。”
“反正你也没几天日子了,就别拖累活着的人了。”
旁边我爸咳了一声:“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赶紧挂了吧。”
电话挂断,我却愣在原地,许久都一动不动。
这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爱到愿意付出全部的家人。
他们都想让我去死。
弥留之际,我意识回到爸妈分家产的那一天,听到他们在厨房的谈话。
“瑶瑶这人重亲情,好拿捏,我们就说把十万块给她,她以后工作少不了给咱们打钱。”
“不能什么都不给,让她看出我们偏心,咱就什么都捞不着了。再说,给她这十万她也未必会要。”
“城郊那套老房子给朗朗,咱那个亲戚已经确认了,那一片房子都拆迁,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了,你等会跟他打电话通个气,让他一会再饭桌上不要闹。”
意识回归,我才感到我的脸颊已经一片湿润。
从一开始,我就被我最爱的家人算计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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