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身上的土，擦掉眼泪进了屋。

发现女儿躺在沙发上。

我一愣。

“你在家？”

女儿“啊”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

“妈你怎么走得时候不关火，锅都糊了。”

我直勾勾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你在家？”

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慢慢变冷。

女儿被我看得有些发毛。

她低下头，声音有点放软。

“妈妈对不起，我害怕爸爸，你不要惹爸爸生气就好了呀。”

我突然不太想理女儿了。

她还小的时候，我也想过离婚。

可所有人都对我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离婚的话，对孩子影响不好。

还有一个原因。

我舍不得女儿。

如果离婚，老赵不可能让我带走女儿。

我告诉自己忍一忍。

好不容易等女儿长大了，她却总是以害怕为理由不管我和老赵。

可是老赵从来没有打过她，也不舍得打她。

这两天，我发现我对女儿的期待感逐渐消失，我对她越来越失望了。

我麻木的切菜。

女儿凑了过来。

她先是小声跟我道歉。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阻止爸爸的。”

我不应声。

“妈妈。”她抱住我，安抚一样拍我，“等我结婚了，我带你走，我们让爸爸一个人过去吧。”

我有些动容。

“小雪，我觉得不用等你结婚了，我们可以一起外出打工。”

这两天学习班的老师告诉我们城里很多人都在找月嫂，只要肯吃苦就能挣钱。

反正月嫂的那些活，我在家里也能做。

以前我总想着让女儿找个男人，找个依靠。

可现在我们就能成为自己的依靠，只要走出去，一点都不比男人挣得少。

女儿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

最后对我说：“妈我觉得你说得挺对，我明天就去报个学习班。”

噌的一下。

我感觉心里那团火好像被点燃了。

鸡炖糊了。

老赵又不肯给钱，所以我只能用家里的食材勉强做了几个菜。

客人走了以后。

老赵凶巴巴的对我说了一句：“以后不允许去那个学习班，一天天的，不知道干点正经事。”

我对他说：“我要去。”

和老赵生活这么多年，我还是能摸清楚一点他的脾气。

我放软姿态，小心翼翼哄他说：“我学好了可以去城里找个工作，这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咱们还可以给小雪买个房子。”

这些年，老赵没少嫌弃我在家歇着。

如今有工作机会了，我觉得他会让我去。

可这句话不知道触到了他哪个逆鳞，老赵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

“谁撺掇的你出去工作，家里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

我一愣，没想到他对这件事竟然这么反感。

我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软话，否则这些年也不会挨这么多打。

他说这话，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儿这时在一旁说：“爸，我觉得妈说得对，她出去工作也能给家里减轻负担。”

老赵的目光变得凶狠，他剜了女儿一眼：“是你撺掇的你妈？”

女儿摇头，对他说：“爸爸你太辛苦了，妈都是为了你。”

“犯不着。”

老赵重重一拍桌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是谁了。”他看着我，我吓得全身发抖，“是老李家的媳妇吧。”

老李家的媳妇正是王医生。

我否认：“不是，不是。”

“怎么不是！除了她，村里哪个娘们跟你说这种话。”

老赵起身，大步往外走。

“我他妈现在就去告诉老李，让他以后管好自己家媳妇，别插手别人家的事。”

我听到这句话急了，上前抱住他的腿，央求道：“你别去，这不关王医生的事。”

老赵一脚把我踢开。

“滚！”

老赵去王医生家里大闹了一场。

他站在人家院子，指着王医生破口大骂。

说她丧尽天良，拆散他和我。

用词很难听，我在旁边一边哭一边拉他，还是拦不住。

老赵骂完走了，我去跟王医生道歉。

王医生脸色苍白，神色复杂。

她盯着我看了好大会儿，开口道：“以后咱们还是别来往了。”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比老赵打我一顿还疼。

“咳咳咳。”

我感觉胸口闷得不行，用力一咳，竟然咳出来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