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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珩珩崽崽|发布时间:2024-01-22 20:43|字数:5778

隔壁寡妇天天被纸人日夜造,衣服都撕烂了碎了好几地。

她直呼纸人的技术爽得连床都下不了。

因此,父母凭借我这项扎纸人的手艺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我的待遇却没有变好,依旧每天吃糠咽菜。

于是我用鲜血将所有的纸扎人点上眼睛。

夜里,所有的纸扎人活了,他们要弄我的爹娘......

......

我会纸扎人,这是全光明村村民都知道的事。

自从我妈把我送进道观学习之后,我就学会了纸扎人。

好奇的村民起初只是想买一个回去试试。

按照我的方法。

一夜之后。

水里的纸扎人果真都活了过来。

靠着这门手艺,我的父母赚得盆满钵满。

于是在旁边又盖起来新房,还买了一辆新车。

但这些钱没有一分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我的两个哥哥。

每当我问起,他们总是找借口或者是反过来斥责我。

「你一个姑娘家家穿那么好干什么,村里可没有年轻的男人会正眼瞧你。」

「等再过一些时日,我和你爸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嫁过去,也算是不亏欠你。」

我妈上半句说得没错。

村里没有年轻人,都进城务工去了。

再加上我是女孩,又是向家老三,钱自然也落不到我的口袋里。

而后半句的意思也很明显。

无非就是想利用我的手艺多给他们赚些钱。

毕竟大哥二哥还没成家,还要大把钱娶媳妇用。

和往常一样。

我正睡得酣甜,一瓢恶臭浑浊的糊状物体全数泼在我的身上。

我被吓得睡意全无,睁开了眼睛。

又来了。

身上的寒意使我本能地弯腰屈膝蜷缩在一团。

鼻间也充斥着恶臭气味,不一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这个怪味。

我呆呆地望着一脸凶相的妈妈。

她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桶水站在我的床头边。

准确来说不应该叫水,而是猪吃的泔食,只是像水一样罢了。

「傻愣着干什么,不知道该去喂猪了?」

我妈一边对着我怒吼,一边踢了踢身前的泔水桶。

她接着说道:「喂完猪别忘记继续纸扎人,村头的寡妇们还等着要呢。」

我害怕地抖了抖身子,木讷地点点头。

等她走远后,我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破旧不堪的衣裳穿在身上。

恰巧看见大哥二哥站在门口,捏着鼻子对我戏谑道:「向晚,你身上怎么这么臭,不会是把大小便拉裤子了吧。」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张了张口,又把嘴闭上了,我反驳二哥肯定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又不知道得会用什么手段折磨我了。

可我想硬气一回,一个「滚」字脱口而出。

大哥撸起袖子准备冲进来,被二哥拦住:

「跟这个贱胚子较什么劲,把她打伤了我们哪来的钱给她治,得不偿失。」

「也不知道她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还会骂人。」

随后两个人将我房门上锁,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昨天晚上她房间怎么有男人的说话声,你听见没?」

「……」

他们走了之后,我低头揪着发硬的衣角站了许久。

阴冷潮湿的房间里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散落一地的纸扎人。

我在房间里不知道扎了多久纸人。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谈话声。

听声音好像是我妈和李寡妇的声音。

我移步到窗前,将窗纸戳了一个小洞,向外窥视。

还真是他们两个。

只见李寡妇笑着将手里提着的水果递给我妈,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塞到我妈的手中。

看红包的厚度,里面估计又是几千块钱。

「你家向晚还真的神了,那个纸人真的活了过来。有一说一那纸人真不错,比我那死去的丈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我本来上个月就要来的,只是他太厉害了,我都下不了床。」

说到这里,李寡妇脸上面如桃红,显得娇羞起来。

我妈可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将红包里的钱倒出来一张张数着。

边数边开始傻乐。

这几个月总有一些村民提着东西来我家道谢。

因为当初他们都是从我家购买的纸扎人。

当初李寡妇听说我从道观学成归来会纸扎人。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向晚,婶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要说实话,你这纸人泡一夜后真的可以变**?」

我看着她那张老菊脸,对她点了点头。

她见我十分肯定,毫不犹豫地从一众纸扎人里挑了一只。

一只八块腹肌且全身都是肌肉的男纸扎人。

李寡妇的丈夫前几个月就去世了,而她也没有改嫁。

不用多问,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这只多少钱?」

「一万!」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爸妈就在身后抢先开口回答。

我本以为李寡妇会嫌贵,没想到她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沓红色钞票,一边嘴里念叨着:

「这么便宜,我还以为有多贵呢。」

我爸妈笑嘻嘻地接过钱,见李寡妇走远。

「李寡妇家里有钱的很,一万块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早知道就应该把价抬高点的。」

我爸也附和道:「下次有人再来买,我们就卖两万。」我妈后悔道。

接着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将钱揣进口袋,然后悠哉地嗑起了瓜子聊八卦。

从那之后,我妈便督促我每天都要扎一定数量的纸人。

毕竟一只两万块,十只就是二十万。

这些钱对于我们家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也正是这些卖纸扎人的钱,才能使我家能盖新房和买新车。

毕竟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我在赚钱。

至于我爸和我妈则整天去镇上和人打牌,每次也都输个精光。

我那两个哥哥也没好到哪里去,天天窝在房间里玩游戏,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

正当我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时,房门开了。

一道光从门缝中透了进来。

还是我妈。

她满脸堆笑看着我:「这几天你好好休息,这地上的纸人也够我们卖一阵了。」

每次收了钱她都会对我好一阵子。

就像现在这样。

等到举步维艰没钱用的时候,她又会像今天早上这样对我让我干这干那。

恨不得我24小时像驴一样都在连轴干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今天的纸人都被我用鲜血点上了眼睛。

到了吃饭点,饭桌上,明明家里已经很有钱。

我的碗里却只有昨天剩的几根焉黄的青菜叶子。

爸妈和哥哥的碗里全是香喷喷的肉,我偷偷瞄了一眼,香得我直咽口水。

大哥看我这样,故意在我面前**着:

「向晚,你就是吃糠咽菜的命,谁叫你是个败家娘们呢。」

说完,他就夹起一块肉从我鼻间划过。

我被肉香吸引,眼睛也跟着肉动了起来。

两眼迷离,我准备一口咬住肉。

大哥却将肉丢在了地上,丢下去的瞬间灰尘也被荡了起来。

接着二哥也开始学着大哥的动作。

他语气鄙夷道:「想吃肉,去地上捡呀,那么多肉,学狗去捡。」

「让你上桌吃饭就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居然还想吃肉,做你的黄粱美梦去。」

正是这一举动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他们尖锐的嘲笑声,我只感觉眼眶湿热,手里的拳头也握地更紧。

只是我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害怕我会逃走。

于是网购了一组大粗链子将我双手双腿栓了起来。

只有我在村民面前出现时,他们才会给我解开。

当然,我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出去。

除了给猪喂食和他们洗衣服外,我永远都在那间阴暗的卧室里。

再看向我爸妈。

他们非但没有阻止我哥的胡闹,反而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甚至比我哥笑得更加开心。

他们把我当成笑话热闹了好一阵。

我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觑了我一眼,问道:「向晚,村里的张老头你还有印象吗?」

张老头?

我好像有点印象。

当初他知道我在卖纸人后,就趁着醉酒抢了一个纸人回去。

当时他没付钱。

我爸妈追上前理论,他还用棍子打他们。等我哥回来的时候,准备找他去算帐。

却被我爸妈阻拦:「算了,张老头也是一个穷光蛋,他都是五保户了哪来的钱买?」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们受委屈。

......

我不动声色地拨了拨碗里的米饭,没说话。

「妈,你提张老头干什么,提起那个人我就来气,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我哥疑惑地问道。

「给了,这次给的可多了。」

接着我妈伸出五根手指头,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明白了,这是要我嫁过去。我的手指紧紧抓住筷子,几欲掰断。

看来张老头这次给的很多,可我不想嫁给张老头那个家暴男。

张老头是个低保户,怎么能有这么多钱?

村里的人都知道,张老头是个酒鬼。

喝完酒之后就会穷凶极恶。

他的妻子和他的几个儿女,也都是被他打死的。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被我妈板上钉钉了。

「过几天选个良辰吉日,把你妹嫁过去。」

我刚准备开口求饶,拒绝掉嫁给张老头。

「不行,她走了谁帮我们喂猪扫地洗衣服和做家务?」

「是啊,她这个贱胚子走了,谁来干活?」

大哥二哥一听干活的人要走了,这还了得,纷纷**。

我妈淡定地喝了一口汤。

她对着他们解释道:「急什么,她会纸扎人,给我们免费扎几个纸人不就好了,大惊小怪的。」

听到这里,我放下筷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逼我,那我也没办法了。

于是,我淡然自若地回应。

「妈,我早就做好了,只是眼睛还没点,你们几个点一下就可以了。」

他们也没多想,将我镣铐全部解开。

我一瘸一拐走到房间里,将四个纸扎人拿了出来挨个塞到他们手里。

大哥二哥两眼放光道:「这手艺确实不错,简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而我爸妈也开始惊叹起来,对着手里的纸扎人满意称赞。

接着他们拿小刀割破自己手指,将鲜血点在纸扎人的眼睛里。

我抬头看着月亮,心里更满意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月圆高悬,正是这个月当中凶煞最重的夜晚。

紧接着他们将点好的纸扎人放在水里浸泡,却没注意到我的嘴角扬起一丝快意且危险的微笑。

他们肯定不知道,行规曾言:

「一,不能给活人纸扎人。」

「二,画眼不能点睛。」

现在他们两个行规都占了。

用自己的鲜血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纸人,则会共生共灭。

纸人亡,则本体也活不长久,阳寿也会用尽。

死状也会很凄惨。

当然,还有第二种情况。

那就是不点眼睛,纸扎人也完全是陌生人。

只要不杀人放火,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倒也无碍。

如果是用陌生人的血点陌生的纸人,也跟上面一样。

毕竟纸扎人的存活期也就一个月而已。

大哥看着水池里的纸人,突发奇想地问道:「妈,既然这个贱胚子做纸人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多做两个美女,这样我们也不会打这么久的光棍了呀。」

此话一出,我爸妈也如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

「对啊,村里也没有年轻的姑娘,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去城里讨一个老婆也贵得很。」

他们还在交谈。

而我则从脚边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两个女纸扎人。

「大哥二哥,我早就准备好了。诺,这两个你们可还满意?」

大哥看着我手里的女纸扎人,脸上那种露骨的笑让我觉得恶心。

正当他还沉醉在女纸扎人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修长的**时,却被二哥抢占先机,一把夺了过去。

剩下的那一个自然落到了大哥手里。

当然,大哥的那个也不差,身材也是魔鬼般,同样也有细腻柔滑的娇嫩**。

我妈此时开心得合不拢嘴,我爸长叹一口气道:「真不错,省了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们几个就可以提前享受天伦之乐了。」

没错,是可以提前享受。

等死了之后便在冥界好好享受吧。

我建议他们趁着还有几天的逍遥日子,吃好喝好睡好。

别留下遗憾。

正当我爸也想朝我要一个美女纸人,我妈拍了他一巴掌。

不怒自威道:「天伦之乐?你可真是会做白日梦,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孙子?

大哥二哥也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堆的纸扎人里就是没有小孩子。

在他们的思想里,不生孩子就是不孝顺的表现。

我早知道他们会提到小孩子。

这正合我意。

于是我说道,「你们别急,这女人成形后她自然就会怀孕,到时候你们想抱几个孙子都可以。」

那可不,等生下鬼婴,可有你们全家人受的。

因为鬼婴降临,家破人亡。

几天后,我被门外的鞭炮声和唢呐声吵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我艰难地挪动到窗前准备看个究竟。

我妈却透过门缝扔给我一件破烂的婚服。

看着地上的婚服,我瞬间明白了。

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我也不在意笑着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打扮起来。

穿好衣服,空气里充斥着鞭炮的刺鼻味道,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正准备跨出门槛,我却被我妈拦住。

「张老头什么时候来,你就什么时候出去,可别给我跑了。」

还没待我出声,我大哥就惊恐地叫了一声,「妈,张老头来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把我吓一跳。

还真是张老头。

只是这次的张老头和上次来的时候显然不一样。

甚至比上次还要更加瘦弱些。

他面容蜡黄枯槁,整张脸全是一道道褶皱。

身上的骨头也全部凸显在外面,就好似皮包骨。

胸前的几根肋骨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外面褶皱松散的皮肤仿佛会被骨头随时戳破。

刚50岁的人活脱脱得像是90岁快咽气的,被人一路抬着走。

见人来了,我妈也没在意张老头的一样。

对着我催促道:「别磨磨唧唧的,你老公来了,赶紧出去跟他走,我还要和你爸出去打牌呢。」

「就是,你可快点的,我还要打游戏呢,可别再找什么借口了,今天你不嫁也得嫁。」大哥二哥也齐声埋怨道。

我笑着拉开了门,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向张老头走去。

无意间瞥见几个像真人模样的纸人站在我爸妈身边,大哥二哥身边也站着两个美女。

只是他们四个人却没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四个纸人。

正眨着猩红的眼睛,把头扭了过来,冲着我发出瘆人的笑声,那两颗眼白正对着我,两颗眼珠却消失不见。

整个眼眶里显露出来的也只有硕大的眼白,面部惨白得像恐怖片里的厉鬼。

它们全身能漏在外面的肉也都狠狠地凹陷进去,犹如死肉一般。

看着纸人是这个样子,我才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跟着接亲的队伍,消失在夕阳之下。

至于我爸妈和两个哥哥。

从现在开始,他们可有苦头吃了。

几天后,我被我妈叫回家里吃饭,顺便给他们继续扎赚钱。

于是我又在家里待上了几天。

这天到了饭点,饭还没吃上。

就有人上门问:「你们看见了张老头了吗?我给他去发低保,一连去了好几天都没看见他了。」

爸妈脸上带着些错愕。

周围则围上来了一圈人,都是光明村的村民。

只是其中一个跛脚的高个青年站在对面的田埂上,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也没多想,继续吃瓜看戏。

「不对呀,前几天他不是还来接亲了吗?只是后面我把闺女叫回来扎纸人了。」

我妈扯着王寡妇的衣服,又歪着头问道:「就前几天上午的时候,你们没有看到吗?」

王寡妇木讷地摇摇头,一头雾水看着我妈。

其他人也跟着摇摇头,只有挺着大肚子的李寡妇多说了一句:

「没有啊,那天村里就没有人出门,当天还下着大暴雨谁会出门啊。」

我爸妈越听越迷糊,如果张老头失踪了,那前几天来接亲的那个老头又是谁呢?

「既然你说向晚嫁给张老头,那你问向晚啊......」

围观的村民里有一个人指着我说道。

我妈回过头来看见我倚靠在门栏上朝她笑了笑。

而我身边的纸人冲着我妈张开血盆大口,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她的头一口咬掉。

她吓得脸色顿时煞白,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只听见后面的村民像是没在意这个小插曲,议论纷纷:

「张老头的尸体找到了,就漂浮在河里,只是里面的器官全都没了。」

「啊?那他怎么死的?」

等到我妈再次醒来。

周围的村民早已各回各家,只有我和纸人坐在旁边。

她下意识害怕地向后退了退:「那个纸人刚刚......」

「妈,你看错了,纸人不是好好的吗?」

我身边的美女纸人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看着纸人无害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看花眼了。

「张老头早就死了,那天他压根没来接我,是你记错了。」

她脑子正迷糊着,完全没了之前要打死我的狠劲。

这时,大哥房间里传出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

我妈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大哥房间快步走去,估计是记着抱孙子了。

我冷笑一声,这是鬼婴降临。

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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