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
龙城,顾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宽敞明亮的宴会厅内,来来往往着各色名流权贵,西装礼服,珠光宝气。
宴会厅的中间摆着一座六层高的香槟塔跟一个六层高的大蛋糕。
就连宾客们手中的红酒杯都是镶着金边的。
甚至连空气都流露出贵气的味道。
但有一个人看上去跟这个金光闪闪的豪气气氛完全不符。
一个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呼呼大睡的人。
可就在他睡的正香甜时,头上的被子被人无情的扯开了。
随之一声很是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少爷,宾客们已经都来的齐了,你确定不下去吗?亲戚们可都是很期待认识你。”
裴星河握着拳头从床上弹起,顶着一头炸毛嘶喊,“顾寒洲,你是不是没长耳朵?说了别叫我少爷。老子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要是耳朵不用,就捐出去,省得浪费资源。”
顾寒洲直起了腰,一本正经的说:“我耳朵很好。少爷你腰力也不错。我是你的贴身保镖,你是我少爷。我不叫你少爷叫你什么?要是直接叫裴星河,被有心听了去,会被找茬的。”
说着,不等裴星河爆发就拿出手机对准他就是咔嚓咔嚓的几声,然后杨着手中的手机轻轻的说:“少爷,给你五分钟收拾好自己,不然我就把你这么好看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哦!”
“不是,你......”
话没说完,顾寒洲那个混蛋就已经大摇大摆的从他房间门出去了。
大爷的。
他睡觉前明明把门锁的死死的,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上次锁好了门能进来,这次又能进来?
是那门没有用,还是顾寒洲那货有穿墙术?
该死的,这哪里是一个保镖。
这分明就是一个管家婆。
还有少爷那两个字明明就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每次听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跟,就跟......说情话一样的黏糊?
从床上跳到地板上,走进卫生间,看着那镜子中顶着一头蓬松鸟窝,身穿白色背心,脚穿红色大裤衩的人,裴星河手中的牙刷差点被他捏断。
他就是再不注意形象,但也不想这幅模样被弄到网上去。
憋着气刷牙洗脸。
从那占据一整面墙的大衣柜中拿出一套湖蓝色西装穿上,可这过了十七岁营养不良的小身板根本撑不起这件西服。
望向天花板翻个白眼,换上一身白色运动服走出房门。
他本就长的白皙,这白色运动服穿上身更显得他白皙乖巧了。
一头自然卷,精致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很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从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上辈子他出现的地方可没有这样的目光,那些人都把目光给了顾寒洲。
所以,他笑出了一个自以为是很帅的笑容。
但别人眼中的他是笑的好可爱,笑起来居然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眼尾的泪痣也是灵动的可爱。
“哇,真漂亮。”
“是啊,真可爱。”
“不是说是个儿子吗?这是个漂亮姑娘吧?”
.......
听着这些人讨论的风向越来越走偏,裴星河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偏偏这个时候跑过来一个穿着小花裙子的三四岁小女孩。
小女孩举着手里的棒棒糖,清澈的双目真诚的看着他,“姐姐,你好漂亮,我请你吃糖?我尝过了的,这颗糖超级甜。”
裴星河差点一个脚底打滑从楼梯上滚下去。
是顾寒洲那强健的大手又快又稳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没有成功的滚下去。
眼看顾寒洲要张嘴,裴星河抢先一步开口,“不要跟老子说话。”
甩开了他的手,扶住楼梯的栏杆才发现那小孩还盯着他,他这才咳了两声,脸色有些微微尴尬的说:“小朋友,我是哥哥,不是姐姐。还有,我现在是大人了,不吃糖。”
小女孩小嘴扁了扁,大眼睛掉出来几颗金豆,搞的裴星河有一种罪孽深重的感觉,想着要不就把她的糖接下算了。
毕竟他一个二十七岁的人了弄哭人家一个三岁的小孩好像真的很.......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还没有接过那棒棒糖,一个穿着很是贵气的中年妇女踩着哒哒哒的高跟鞋过来,同时拉开了那孩子,弯着腰对他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顾大少,顾二少,我家妞儿太调皮了。”
顾二少?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我不是......”话没有说完,顾爸顾妈就过来了,顾爸把他拉到楼梯中间,笑的不知道多开心的顾妈顺势站到他的另一边。
也就是,他现在被包饺子了。
只见顾爸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对着满大厅名流权贵说:“各位亲朋好友,这位就是我顾元白刚刚找回来的亲儿子,顾星河。今个儿我高兴,大家一定要喝的尽兴。”
顾星河?
笑话,打死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姓了。
他还想着怎么逃离顾家呢?
但是面对这么多人,裴星河没把这话说出了,只是嘿嘿的傻笑着。
而这时,顾妈往边上移了移,把身后的顾寒洲也拉了过来,让他跟裴星河站在一起。
还对着大家说:“各位请朋好友,我们家寒洲以后也还是我们顾家的人,以后顾家就靠这两位小年轻了。小河,跟大家打个招呼?”
呵,小河?
跟裴星河满心不快不同的是,顾寒洲貌似特别的高兴,虽然没有笑,但那双眼睛里面全是笑意。
切,傻子。
裴星河心里不断的编排着顾寒洲。
熟不知在那些人眼中此时笑的最傻的就是他。
甚至角落处的几个穿着一身得体西装的青年还拿他开起了玩笑。
一个小光头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神神秘秘的说:“喂,听说那个小娘炮是个打架高手,还是什么镇霸?”
一个拽的二里八似的长毛说:“沈大少,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就那样的小娘炮还是镇霸?我看是被人压的那个吧!哈哈哈......”
一个胖子凑了过来,一来的猥琐,“对对对,老子还没有玩过男人,特别是这种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要不老子去试验试验?哈哈哈......”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冰冷对的声音从他们头上传来,这几个穿着人模狗样的少年才分开聚在一起的头颅。
那胖子站起,一脸不怀好意的凑近顾寒洲,“哎呀,顾大少。来来来,哥几个正在聊天呢?说起来,你的命是真好啊,本来那样一个当乞丐的命,居然在顾家扎下了根。哎,跟我们说说,你这个顾家假少爷是怎么哄骗顾家人,让他们不赶你走的?”
顾寒洲听着身后的热闹,淡淡扫视他们几个一眼说:“各位,有话,我们出去说。”
“一个臭保镖而已?还以为自己真是顾家少爷?以前是人家真少爷没回来,别人看在顾家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少爷,就你现在这样的,给少爷我提鞋都不配,还出去?你个臭保镖算老几啊?老子们听你的?”
那几个本就一直看顾寒洲不顺眼,但他之前实在太受顾元白夫妇的疼爱了,他们这些人家里的生意都得靠顾家。所以一直以来,看见他都是点头哈腰的。
但现在好像一下就不一样了,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撸起袖子就要干架的架势。
来到后花园,远离了前厅的热闹,这几个围着顾寒洲,一副要揍他的样。
“顾寒洲,你就是一破保镖知道吗?就你这样的顶多是顾家养的一条狗。还是一只恬不知耻的狗。”
“就是,还敢摆脸色给我们看,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一个腥臭的保镖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顾家的人?死不要脸的东西。”
......
这几个人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但顾寒洲的脸色是没有半点的变化,只是拳头悄悄的握紧。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身后就窜出来一个身材瘦削的人,直接几个勾拳就把那几人给打趴下了。
漂亮脸蛋上的眼眸如刚出鞘的利刃,锋利而耀眼。
“老子的人你们也敢碰,嫌命太长了是吧?”
“谁是你的人?”
“废话,当然是顾寒洲那个恶魔......”
恶魔两字喊出口就对上了顾寒洲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裴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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