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裴星河之前,叔叔阿姨跟他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
说当年的事情是一个意外。
说真的很对不起他。
说他们早已经是一家人,就算没有血缘也比有血缘关系的更加亲。
总的意思就是,他们是爱他的,希望他还能留在顾家,说到最后还加了一句说是希望能帮他们一起管管裴星河。
说起来,叔叔跟阿姨对他是真的好,从小给他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当年他爸爸是叔叔身边的保镖,一次因为保护叔叔而直接中弹身亡。
当时他妈妈听到这个噩耗直接扔下了还在襁褓中的他就跑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
也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母爱。
是叔叔阿姨把他抚养长大的。
现在叔叔阿姨要接回自己的亲生孩子,他自然是没话说的。
裴星河他找人去调查过,就是个妥妥的问题少年,成绩差,身体差,还喜欢旷课打架斗殴。
好事一件不干,坏事千件干遍。
而顾家是站在龙城富人榜顶尖的家庭。
这样的人家很是讲究的。
就拿他来说,从小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
裴星河那样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回来,是需要人管教的。
其实他很清楚的,叔叔阿姨的意思是想让他给裴星河当保镖。
说真的,他拿到裴星河资料的时候是对这样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但,叔叔阿姨开口了,这个任务他就必须得做。
这些年在顾家,叔叔阿姨从来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待,不管吃喝玩耍给他的都是顶配的。
他没有理由拒绝叔叔阿姨的话。
况且,感情是慢慢培养的,相处久了
打的够多了,那个人肯定是会服软的。
顾寒洲想着,就看见卫生间的门开了。
一层细密的雾从卫生间窜出来,跟着一个头发湿哒哒的小男生冒了出来。
裴星河的脸皮子长的极好,浑身白皙的就跟是刚从牛奶里捞出来的鸡蛋一样。
唇不薄,但也不厚。很是有些性感,还有些粉色,看着像是一个口可的果冻。
看的顾寒洲脑中闪过一丝想上咬一口的想法。
此时的他像个乖巧的小金毛,倒是跟刚刚那只炸毛小兽很不一样。
裴星河的帅是一种乖巧的帅,一头天然小卷毛很是可爱,说话的时候那浓密的睫毛总是扑闪扑闪的,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有梨涡。
那双宛如小鹿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更是绝了,简直就是老天爷的鬼斧神工,让人一眼望去就容易掉进去,出不来。
眼尾部分一个小小的痣更是增添了一丝说不出的魅力。
或者不叫帅,叫漂亮更合适。
上辈子的时候,他的那帮狐朋狗友总说他长了一张让人一看就想推倒的脸,一看就想要开车的**。
所以他读书的时候抽屉总是少不了小姑娘的情书,甚至还经常收到男生的情书。
但他最是厌恶别人说他漂亮。
只要有人对着他的脸说他漂亮都免不了被他一阵暴揍。
用最漂亮的脸去打最野,最狠的架。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一个大男人说他漂亮埋汰谁?
可他长的真的是很漂亮,很多女人都比不了的那种漂亮。
而且还漂亮的一点都不魅。
就比如此时的他,一条白色浴巾围在他那白的反光的精瘦腰间,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根滚落到身上。
完全就是一种视觉的盛宴。
但他自己一点都不自知,出来看见顾寒洲不但还站在这里,甚至还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他,他就炸毛了。
一把把手中擦头发的毛巾甩到桌子上,“喂,你到底想怎么的?直说吧,是想打一架还是想干一架?”
顾寒洲淡淡的想,果然是个问题少年,动不动就打架。
还坏坏的想,就这小身板还打架?
那比姑娘还细的腰他一手都能拎起来。
想着,还想到那资料上写着的这人从小就受他的养父母虐待。
难道是因为没饭吃才长这么小?
看来回去了之后得先弄点吃的把他养胖点。
顾家在龙城是真正的豪门,这种饮养不良的样子可是会有损顾家豪门形象的。
是要好好的管管。
“我解决问题从来不用打架这个方法。我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想帮你的手臂上点药膏。”
裴星河跟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切了一声。
不过低头一看那全是淤青的手臂,还真莫名的感到有些疼。
十七岁的裴星河是打架王,这浑身的伤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来的。
但再疼,他也一点都不需要顾寒洲的假好心。
倒到柔软的大床上,用手一卷被子,整个人就被柔软的被子给包住了。
“老子现在要睡觉,你要是有看人睡觉这么变态的爱好,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说着,还真就跟睡着了似的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看着这个假装睡觉的人,顾寒洲眯了眯眼。
脑中冒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少年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讨厌他?
假装睡觉的裴星河是不知道顾寒洲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能就这个问题说出一千个理由。
不对,一万个理由。
顾寒洲令人讨厌的一万个理由。
不知是床太柔软还是真的太累,本只是想假装睡觉的裴星河滚着滚着还真的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天都已经黑了。
这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
但睡觉能不用看见顾寒洲那张臭脸也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一点都不美丽。
因为他睡了太长的时间,他的亲父母因为公司有着急的事情先回龙城了。
把他扔给了顾寒洲。
是的,扔给了顾寒洲。
人间悲剧不过如此。
看完亲父母留下的字条,来不及缓一缓,就听见顾寒洲说该出发了。
这才把目光懒洋洋的移到坐在沙发上的顾寒洲身上。
一言不发,跳下床。
随手就解开身上的浴巾。
那雪白的身子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闯进了顾寒洲那波澜不惊的双眸。
令他的眸光无端的跳动了两下。
更甚者,那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莫名的有了些微微的发烫,那耳根处也不明所以的红了起来。
微微用力的撇开了脸。
“你换衣服不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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