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闹成一团,我走了出去,冷眼看着沈宛儿演戏。
为了扮可怜,她可是连大氅都未穿,脸都冻得青紫,牙齿上下打着架。
“姐姐这样诚心道歉,我若不接受,倒显得小气。”我捧着暖炉缓缓走了过去。
看着她脸色发青,我慢悠悠地说道:“可是怎么办呢,姐姐苦心孤诣要做戏给谢铮看,可他今日来不了了,他被他父亲罚跪祠堂,已然三天了,原定今日过来给你下聘,只怕是要改期。”
我凑近她:“今**便是跪死在这里,你的谢郎也瞧不见。”
“不如你等他下聘那日再来跪,这样他才会心疼啊。”
我的话一出,沈宛儿瞬间僵住。
她含着眼泪抖着声音说:“妹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正想着,胡姨娘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沈宛儿:“二小姐,你要罚便罚我吧,宛儿体弱,你若宛儿的气,当初又何必把婚事让出来!”
“你是侯府嫡女,想要什么样的婚事都有,何必与你姐姐抢呢。”
此时,沈宛儿的贴身丫鬟,带着一身是伤的谢铮冲了进来。
“将军救救我们大小姐吧,她被罚跪,快要冻死了!”
谢铮满脸都是伤,一看便是被老将军狠狠责罚过,想必是沈宛儿的丫鬟提前去将军府报信,他才赶了来。
看见跪在地上的宛儿,谢铮怒火中烧,一把抱起她,狠狠地看着我:“沈清儿,你好歹毒的心肠,宛儿好歹是你的亲姐姐,因为一门婚事,你便要逼死她吗?”
我厉声道:“来人,还不把他赶出去!南昌侯府难道也是外男想闯便闯的地方吗!”
母亲更是生气,从门里走了出来:“把这个引外男入府的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沈宛儿的丫鬟当场便被拖了下去,还来不及呼救便拖去了外院行刑。
我指着沈宛儿:“我逼死她?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吗?是她自己跪在这里扮可怜,怎么,现在又想把苛待庶姐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沈宛儿拼命摇头,挣扎着从谢铮怀里出来,说道:“是我自己要跪的,不怪妹妹。”
姨娘哭叫道:“二小姐,你是嫡女,你想做什么,我们宛儿从来只有遵从的!”
母亲上前便要发作,我连忙将她拦住,上前一步:“苛待庶女?姨娘,在这侯府十几年,恐怕你还从未感受过被主母苛待是什么滋味,今日我便如你们所愿,让你们知晓,什么才叫苛待?”
说完,我狠狠一巴掌打在沈宛儿脸上:“这才是苛待。”
母亲气的发疯,恨不得将这三个人都赶出去。
“没听到小姐说的话吗?从今日起,嫡庶有别,大小姐院子里的份例减半,仆人也裁撤一半,她一个庶女,倒是配不上这样好的待遇。”
“还有胡姨娘,不必优待了,一律和其他妾室一样,想要别的,自己花银子买去吧。”
谢铮还想争辩,母亲直接送客:“将军若舍不得,今日便将沈宛儿娶回去,金尊玉贵的养起来,想怎么哄便怎么哄,若不能,便滚出我侯府大门!”
沈宛儿脸色煞白窝在谢铮怀里,虚弱地搂着他的脖颈:“将军救我……”
谢铮紧搂着沈宛儿,怒视着我:“我要带宛儿离开,若留她在府里,说不定还要吃多少苦楚。”
“沈清儿,你若恨我悔婚,只管冲我来,何必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我气得笑了出来:“沈家将沈宛儿养到这么大,四时节令的赏赐,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和我一模一样,你说沈家苛待她?”
“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带她走吧。”
“只是姐姐,聘者为妻,奔则为妾,你若执意要走,只怕爹爹不会饶你。”
谢铮掷地有声:“我云麾将军的夫人,有何人敢说她一个不字,我今日便将她带回去。”
“既然你们不认她这个女儿,我也不必认这个岳家,从此以后,宛儿与你们再无干系!”
说完,他抱着沈宛儿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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