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被点名去顶级包厢服务客人。
当推开包厢的门时,我怔在了原地。
包厢的沙发上只坐了两个人——徐清东和赵植。
这两人都是我不想面对的,刚想转身离开,换其他人进来。
徐清东的声音响起,“站住,不想继续干了?连客人都不伺候?”
我咬着牙,端着酒瓶重新走了进去,然后将酒放下。
“叶城,我听清东说你在这里上班还不相信,你是有多缺钱啊,居然会在这种地方上班。”赵植假惺惺道。
我懒得看他这幅虚假的样子,明明自己这样,全都是拜他所赐,他还装得毫不知情。
“我是很缺钱,但我在这里也是做正经服务生,没用下三滥的手段去赚钱,我不觉得丢脸。”我不卑不亢道。
赵植脸色一变,直接拿出一瓶洋酒来,“是吗?那你别说哥们不照顾你的生意,你把这瓶酒喝下去,我可以给你一百万。”
我抿紧唇瓣,一百万足够父亲的手术费。
只是这瓶白酒有两斤,而且五十五度。
我双肾衰竭,赵植这么做,是想要我的命。
这些年我因为疾病缠身,早就想一死了之。
如果没有父亲,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倘若真的要拿我的命去换父亲的医药费,那也值得。
只是我不相信赵植的话,我将目光转向徐清东,“他说的是真的?”
徐清东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点头。
“好,我去拿开瓶器。”
取来开瓶器,赵植高兴地从我手里接过开瓶器,亲自帮我打开。
很显然,他早就想让我死了,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霸占徐清东。
打开瓶盖,我直接抡瓶往肚子里灌。
因为各种艾滋病的并发症,我的身体早已经是风烛残年,全身就没有不痛的地方。
这烈酒对于我而言,就像是吞刀片,每一口都在凌迟我的血肉。
强烈的灼烧感更是贪婪地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像是无数根倒刺扎得我鲜血淋漓。
我脸色惨白,疼得浑身颤抖,喉头涌起一股腥甜,被我强行给压了下去。
许是看我吞咽艰难,徐清东眸光深沉,面色逐渐凝重,“我可以给你一次放弃的机会。”
我没有回答,继续喝着。
为了父亲的医药费,我必须喝掉这瓶酒。
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是看着眼前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想着很快就要天人永隔,滚烫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我好想和他说出真相。
当初不是我不要你,只是我被那群人玷污,又染了脏病,那样的我如何能配得上你?
最后,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酒喝光。
酒瓶摔碎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我也倒在了玻璃碎片中,再也没力气压制喉头上涌的腥甜,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徐清东慌了,他冲了过来,将我单薄纤瘦的身体抱入怀里。
他脸上满是悲痛,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阿城,阿城,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慌张地拿出手机,可手指哆嗦,怎么都按不对号码,急得冲身边的助理发火,“打120啊,你们愣着干什么?”
望着他那张俊朗的面容,我沾染血迹的嘴角扯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来。
再见了,徐清东。
吐出的鲜血形成身下的血泊,我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归于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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