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女士,我们工作人员通道不对外开放哦。”
“不好意思,您不能走这里。”
“您可以等表演结束后,和观众一起从后面的出口出去哦。”
工作人员拦住我,说什么也不让我从工作人员通道过去。
氢气球爆炸后,不过二十秒就会蔓延到舞台上。
等到了那时候,虽然可以趁乱藏在工作人员中跑掉,但恐怕来不及了。
23:50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卖气球的人,他们卖的是氢气球。”
“等会儿跨年时,如果放气球,很可能撞到电线上,引发爆炸,甚至火灾。”
说着我指了指一旁缠绕在一起的电线。
游乐园是几十年前开的,电路早就老旧了,再加上防火设施没跟上,很容易发生火灾。
“啊……这个……这个您放心,现在市面上大多都是氦气球,惰性气体不会引发爆炸的。”
“而且您看,就算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也是有处理方法的。”她目光看向一旁几个破破烂烂的灭火器。
算了,还是靠我自己吧。
舞台前,因为打铁花之类比较危险的项目存在,拉有警戒线。
心一横,我推开工作人员,冲过警戒线狂奔。
但还没跑几步,就被保抓住。
“女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表演结束就把你送警察局。”
我被抓住肩膀,按在舞台一旁凳子上。
23:55
我试过用力挣脱,可惜一个女孩子的力量完全没法和几个大男人比。
绝望中,我只能争分夺秒地思考,下次该怎么逃跑。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那出轨的老公,许岩。
而他脖子上,正挂着工作人员证。
“这是我老婆,麻烦你们把她放了。”
初次和徐岩见面时,也是这样“英雄救美”的场景。
徐岩是大学老师,疫情那几年,有次我养的小猫从狗洞溜进了学校。
没办法,为了找猫我也只能钻进去。
可惜猫还没找到,就被学校保安抓住。
他们说社会人员不能进学校,要报警。
还好这时徐岩过来替我求情,把我放了出去。
还帮我把小猫找回来了。
这件事后,我请他吃饭,一次两次也就熟悉起来。
直到我发现他家暴和出轨自己学生前,他在我心里还是个百年难见的好丈夫。
“芹芹,那件事你误会了。”
“误会?聊天记录,**记录,照片视频我都有,你跟我说是误会?”
我没心思跟他瞎扯,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
23:58
还是两分钟。
“芹芹,你听我解释。”
徐岩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本能觉得恶心想打开。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还得靠着他逃出去。
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工作证:“你是这次活动工作人员。”
“嗯嗯,我们学校舞蹈社也来这里表演了,我过来带带她们。”
舞蹈社,我记得跟他聊骚对象的**备注,正是-舞蹈队175C
“你要解释,行,先带我从工作人员通道出去,出去了我再慢慢听。”
“马上跨年了,到时候有放气球环节还有烟花表演,看了再出去吧。”
“我有急事,要马上出去。”
“就两分钟了,不耽搁。”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在这儿跨完年再离开。
“徐岩,你给我听好,我手里关于你出轨的证据,足够把你苦心经营多年的谦逊大学讲师形象毁掉。”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你最好听得我。”
果然听到这儿,他脸色一变:“夫妻一场,你至于吗?”
“别跟我扯别的,你现在就带我出去,不然等着我曝光你吧。”我拿出手机假装打他学校举报电话。
“好好好,芹芹别冲动,你跟我来。”
“还有60秒我们就将迎来倒计时!”
音响声很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进人工通道后,还要从舞台后面绕一圈才能出去。
“十、九、八……三、二、一!”
我拼命地迈动双腿,终于在最后一秒跑出了跨年主会场。
但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毕竟前两次死的太快了,不知道这场大火究竟会蔓延到哪儿。
还是要离开游乐园才算安全。
但……这里我是第一次来,周围也没个大门标志,一时间找不到游乐园出口方向。
“芹芹,你跑这么快……”徐岩的话被主会场的爆炸声和叫两声打断。
身后火光冲天,他吓得呆在了原地。
“徐岩,想活命的话,就快带我出游乐园。”
“这火快烧过来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
“现在再不跑,等会儿主会场逃命的人冲过来,我们就不好逃了。”
就在我打算放弃他,自己去找大出口时,他突然像灵魂归位般清醒过来。
“我知道有个小门可以出去,离这儿很近。”
他拉起我的手,开始继续飞奔。
不过,这条路怎么怪怪的?
虽然离主会场越来越远,可附近也变得越来越荒凉。
路灯一闪一闪的,周围事物在它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
“徐,徐岩,你确定没走错路?”
“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此次活动的工作人员。”
他继续道:“这里我比你熟。”
最后,他把我带进一处小屋。
推开门,随着“嘎吱”一声,一个巨大猫脸面具掉了下来,吓得我连忙后退。
“别怕,这里以前是个鬼屋,没人玩就荒废了。”
“出口在哪儿?”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砰砰直跳,一股凉意从脚底沿脊柱爬上。
“就在前面,走。”徐岩微笑着再次朝我伸手。
不对,不对,这个笑容……
徐岩是个家暴男,每次动手前,他都会露出这样绅士的笑。
其实,我很早就察觉到徐岩情绪不稳定。
比如他会莫名其妙吼人,吵架时会扇自己耳光,会专门淋雨割腕自虐。
但那时候我还沉浸于爱情中,丝毫没考虑这些隐患就跟他结婚了。
婚后他第一次动手,是看到我和男同事说话。
事后他跪下来哭着求我原谅。
可惜后来我才明白,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在我愣住的两秒,徐岩已经把我双手抓住,压在身下。
“你想干嘛?”我努力保持冷静。
“干嘛?你不是要举报我吗?我可不能让你毁了我的人生。”说着,他手上力气变得更大了。
“放开我!”
我怕继续激怒他,只好假装妥协:“我不举报你了,出去我们就离婚,以后互不干扰。”
可惜他没听。
“我保证,以后你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
对面人仍然没反应。
“你究竟想要什么?”
“贝芹芹,你当我是傻子吗?”终于,他说话了。
“以你现在手里资料,起诉我家暴,我会坐牢,起诉我出轨,离婚时你会得到大部分财产。”
“无论如何,你都会毁了我的。”
“除非你死!”
话音刚落,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刀。
没有给我丝毫求饶机会就朝我刺来。
鲜血喷涌而出,我感到身体越来越冷。
徐岩扛着我朝主会场火灾方向走去。
身边一股一股的热浪袭来,可我丝毫感受不到温度。
最后,他将我放在一个离火场很近的地方后,独自逃走。
也许气球爆炸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这个计划。
真聪明啊!
等我被烧成一具焦尸,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死于火灾。
他不仅可以全身而退,还能拿走所有财产。
可惜,徐岩,你千算万算没算到,
我还有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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