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苏莉校园霸凌五年之久。

最后一次，她带着小团体将我堵在杂物室，手持摄像机逼我和蒋彦上演活春宫。

被她大庭广众吊在篮球架当球框时，我都没哭。

可当看到蒋彦屈辱又绝望的眼神时，我的泪水瞬间挂满脸。

在他颤抖着闭眼向我靠近时，我狠狠把他往后一推，转身从三楼一跃而下。

再睁眼，我却穿成了霸凌者苏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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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炽灯光下，我站在拥挤的病房外，看躺在病床上的人。

简陋的仪器堪堪运作，病床上的“我”气息微弱，身子单薄像片纸。

医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沈沁除了摔断了右腿和几根肋骨外，就是些皮外伤。」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猜测是求生欲不强。」

“我”当然醒不来，因为我现在正站在他面前。

跳下楼后，我被一楼的遮棚挡了一下，并没有伤及头部。

但巨大的冲击与疼痛还是让我晕了过去。

晕死的前一秒，我与慌张地扒窗外看的苏莉对视上。

我原以为这一跳只要能让苏莉得到惩罚，死残都无所谓。

没想到睁开眼却穿到苏莉身体里。

她也没有我预想中得到惩罚。

这场事关人命的霸凌，又一次被压了下来。

我苦笑一声，暗想自己还是太天真。

只手遮天的权贵，哪是一个蝼蚁的濒死挣扎能撼动的。

「苏小姐，这……您看是继续让她待在次等房还是……」

我寻声看去。

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此时佝偻着腰，谄媚讨好地笑着。

「把她转去VIP病房，用最好的条件，好好看护。」

我可真是太傻了，妄图用自己的命唤来正义。

我将手轻轻搭在玻璃窗，看里面护士小心翼翼转移“我”的身体。

既然命运给了我机会，那我一定紧紧抓住，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苏莉。」

是蒋彦。

整个事件中最让我放心的，就是蒋彦没有受到伤害。

虽然我冲动一次白白伤了自己，没触及到苏莉半点皮毛，但我救下了蒋彦。

我忘不了推开他时，他眼里的诧异与如释重负。

他那么孤傲的人，被欺负也从来都是挺直腰板，一声不吭。

我很庆幸守住了他的尊严。

他好好站在这，一切都值了。

他看了眼被推出病房的“我”，眼里满是愧疚。

我多想告诉他，我现在好好的。

但理智让我收回了向他迈出的腿。

只是学着苏莉一如既往对待他的态度，厌恶垃圾般鄙夷开口。

「你来做什么？」

整个学校都知道，清贫学霸蒋彦是被苏莉硬绑在身边的玩物，开心时哄哄，不开心时随意打骂。

蒋彦备受屈辱的同时，又碍于权势不敢反抗。

可此时的蒋彦，却两三步上前，狠狠抱住我。

「对不起苏莉，是我不好，你是不是怪我动作太慢没能真把她……」

「求求你，看在我真心爱你的份上，不要抛弃我。」

他一边恳求，一边颤抖着手，上下搓弄我的胳膊。

「对不起，都怪我，可我犹豫也是因为第一次只想和你。」

我愣愣地。

明明他说的语句我都知道，但连起来却怎么也听不懂。

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急着证明自己。

「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沈沁不是没有死吗？等她醒来，等她醒来我再配合你一次好不好？」

「求你，不要不理我。」

他急得哭了，那么无助。

一如那天他被逼得走向我时。

我轻笑一声。

多稀奇呀。

蒋彦爱上了他的霸凌者。

从孤儿院被选为陪读，我们由开始的期望到后来的绝望。

我以为我们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困兽，在每个风雨过后互相慰藉。

没想到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被霸凌的只有我，而蒋彦，是披着救赎皮的帮凶。

跳楼后砸落的声响仿佛就在耳边，对死亡本能的恐惧席卷全身。

我想起第一次被苏莉整蛊的场景。

我和蒋彦被苏父从孤儿院接回家。

苏父让我们随意玩耍，不用拘束，把这当自己家。

十三四岁的年纪，很快就被迷宫样式的园圃吸引。

根本注意不到，苏父隐在暗处，看宠物一般的眼神。

我拉着蒋彦在迷宫里欢快地奔跑，身后蒋彦谨慎地叫我跑慢点，别迷路。

我们还是走散了。

迷宫里起了烟熏的雾，我焦急地呼喊蒋彦的名字。

却引来真正的困兽。

那是一只饿了不知道多久，垂涎着口水，慢慢向我踱来的藏獒。

尖叫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被人拎出来时，我头发被薅掉多半，小腿肉被啃下一个大口子，血肉外翻，身上多出青紫。

我丢了魂魄般，任由医务人员包扎。

耳边是蒋彦惊吓的哭声，还有苏莉与她的玩伴爽快的嬉笑声。

那时，蒋彦在我耳边颤抖着声音，后怕道。

「沁沁，我以后一定再也不离开你半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而现在，蒋彦死死抱着我，求苏莉不要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