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也过了些年,村民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好,不少人因为那件事都搬到了县城或者市里头,留在农村的反倒成了少数,但是道路也修建起来,路灯也有了,家里的土胚房也改造成了不少。
那天,父亲将汪顺和二叔叫到了家里,和他们吃饭,出于心虚还是什么,他们在二楼的小房间内。
此时的汪顺早早的搬到了城里头,那次的工程款可是不少油水,捞了不少好处,自然而然的过上了好日子,如今也不在干工地了,但这些年却一直和父亲与二叔保持联系。
那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刘瘸子死在了工地,始终悄无声息,没人去问上一句嘛,他婆娘呢。
后来我晓得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上头的人为了进度,自然堵住了风声,连赔偿款都没有申请,至于村里头的人,知情的人不说,刘瘸子除了自己的婆娘和娃娃,也没啥人来往,久而久之,谁会把一个刘瘸子当回事呢。
那天二叔,汪顺,还有父亲,都喝的很多,汪顺起身上厕所,我家的厕所在一楼的东南角。
许久不见到汪顺上来,等烦了,父亲和二叔下来摇摇晃晃的去看,当来到楼下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还有些醉醺醺的没有醒酒的模样,瞬间清醒了不少。
汪顺倒在了血泊当中,面部朝下,鲜血是从脾脏流出来的,没有一丝哀嚎,太阳穴还有致命的钝器伤害,旁边,那尊被父亲不断供着的狰狞佛像在一旁安静的躺着,脾脏已经碎裂。
佛像手上有着暗红色的血迹。
当天警察就来了。
很快,采集血液,按照程序审问,加班加点的审问,我家每个角落都被搜查的干净。
看着那一幕,狰狞的佛像的眼睛好似在看着我,我有些毛骨悚然,为什么佛像会躺在那里,为什么一旁的布两面都有灰?我不敢在往下想,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推动着这一切,让我们一步一步走向某个结局。
隔了几天,父亲和二叔都被放了出来,父亲脸色看上去倒是显得还好,二叔则是被吓得够呛,脸色都已经煞白,当天夜里就想要往县城的家里赶,似乎是被吓坏了,一刻都不敢停留。
父亲劝阻二叔,天已经黑了,不行吃过饭,就在村里头落脚,毕竟外面还在下雨,二叔有些犹豫,但是看着没有停下来的雨,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明天起早就赶回县城里头。
父亲留二叔在家里头吃完饭后过夜,但是二叔拒绝了,自己在村里头也是有老屋,虽然没住了,但是凑合一晚还是行的,被褥啥的都在。
当天晚上,下起了暴雨,雷声轰轰的。
第二天,我们就接到了噩耗,二叔死了,死状同样十分凄惨,二叔是死在了车子上,慌忙之下,直接翻车了,大货车撞死的,死的时候就剩张脸还能瞅个人样,似乎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司机没过多久,就被抓住了,二叔醉酒驾驶。
农村的都知道,半夜黑灯瞎火的,有些地方没有啥指示牌和路灯,时不时的从冒出一辆车,二叔就是从岔路口冲出来,大货车司机拉着货,没法急打方向盘,要是急刹,会侧翻,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就这样,当年的五个人,只剩下父亲了。
“那父亲呢?”
“咔嚓一声”,病房门被推开,病房里的两个人同时朝外头看去。
“顾顺,该回去了。”是院长站在门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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