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四周漆黑又静谧。
只有一轮惨白的月光照在地上。
煞白的月光投过地下室的门缝,照进了那锁着我娘的玻璃水箱里。
我颤抖着蹲在门前。
地下室里,[咚咚]的敲击声越来越大。
我趴在了门缝上,朝里面看去。
只那一眼,我便被吓得浑身颤抖。
借着煞白的月光,我看到了玻璃箱子里的样子。
我娘的尸体已经腐烂发青,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上面铺满了一层花色各异的蛇的尸体,甚至还有几只毒蛇的脑袋钻进了我娘的肚子。
箱子里敲打玻璃的是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黑色的怪物。
他长着蛇的尾巴和人的身体,但身上布满了黑色的尖利的长刺。
那怪物还长着一张和我娘一模一样的脸,正红着眼睛敲打着玻璃。
他看到了我。
向我露出了一道可怕的微笑。
那笑容的弧度很大。
嘴角扯到了眼眶处,露出猩红色的血肉,看起来无比狰狞。
我吓得浑身乱颤,后背被冷汗浸了个湿透。
恍惚间,我听到地下室里传来低沉的笑声:
[嘿嘿嘿嘿……]
[呲呲呲哒哒……]
那笑声凄厉而沙哑,让人毛孔不由得收缩。
带着毒蛇的叫声,更加平添了几丝恐怖。
我不敢再待在这里,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我的房间。
身后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好像,那东西已经从玻璃箱子里爬了出来……
很快,七七四十九天到了。
那天我爸喝了整整一瓶白酒,红着脸将我从被子里扯了出来,大喊着:
[死丫头,快点起来。
四十九天到了,跟老子去接你弟弟!]
我一声不吭,从被子里爬出来,躲在我爹身后。
我还记得那天夜里看到的可怕怪物。
什么弟弟?
我娘怀着的,分明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啊……
但我并不敢忤逆我爹的话,只能颤抖着跟在他身后。
我爹手里提着一把剪刀,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那一瞬间,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直冲鼻腔。
那味道,就像放了一两年的死尸发烂发臭的味道,其中还混杂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没忍住,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爹却红着眼眶,一脚踹开了玻璃箱子。
顿时,混浊的血水倾倒出来,流在地上,里面还混着几条毒蛇的尸体。
更诡异的是:
它们身上的血肉消失了,只剩下一具具白森森的骨架。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食了他们的血肉。
我看着破碎的玻璃箱子。
但奇怪的是:
箱子里并没有我那天晚上见到都可怕怪物。
只有我妈那发青发紫的,上面钻满一头头毒蛇的尸体。
这时,我注意到了尸体的肚子。
那肚子很大很高。
从远处看去,根本看不到我妈的脸。
因为那高耸的肚子已经完全将她的尸体全部遮盖住了。
那肚子上布满青紫色的血丝,远远看去,像一团杂乱无章的蜘蛛网。
更诡异的是:
尸体的肚子,竟然还在动……
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蠕动着,伸展着他的身体。
我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可怕怪物,不由地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但我爹却显得异常兴奋。
他满嘴酒气,兴奋地道:
[不愧是老子的种,还在肚子里就这么能闹腾,身体一定倍棒!]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剪刀,剪开了我娘的肚皮。
那一瞬间,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但我却在那哭声里又听到了一阵细细小小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嘿……]
[呲呲呲哒哒哒……]
和那晚见到的怪物发出的笑声一模一样!
我爹兴奋的大喊起来:
[带把的!是个带把的!]
他从尸体里取出一团红色的血肉,开心地大笑着。
我连忙看去。
我爹怀里确实抱着个男婴。
但那男婴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的脑袋很大,甚至要比身体大两圈。
男婴看到了我,挥舞着血色的小手,朝我露出了一道笑容。
那一刻,我毛骨悚然。
因为这男婴的笑容,和那晚,我看到的怪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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