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谢端日日在家盯着我。
老樵夫去城里联系好买家,连订金都已经收下了。
谢端数着分到的大笔金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这点钱就高兴了?我刚才看得清楚,那老樵夫分的钱分明比你的多!」
谢端笑容一滞,反驳道:「胡说什么?我们说好了对半分的。」
「我会法术,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看着谢端有些怀疑,我再接再厉。
「不信的话,你现在去隔壁看,老樵夫正在家里数钱呢!」
谢端听了我的话,嘴上说不信,借口撒尿就跑了出去。
等他回来时,果然满脸阴沉。
「要我说,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拿这么多钱?
「我要报恩的人是你,他又没出一分力,这钱就该你全拿才是。」
谢端无力反驳道:「他怎么没出力?要不是他找销路,珍珠怎么能卖出去?」
我长叹一声,「谢端,你这是被他骗了!
「我的珍珠成色最好,哪用专门找销路?只要人前一显眼,多的是贵客争抢!」
谢端眼中满是阴霾,却还是不死心道:「怎么会呢?他不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几天,谢端虽然待在家里,却总是心不在焉。
他不再注意我,而是经常偷看老樵夫。
在我又说了几遍老樵夫多拿钱之后,他终于坐不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城里吧,我也想跟过去看看。」
听见谢端的声音,我从墙缝里向外偷看。
老樵夫挣到了大把银钱,身上穿的都是锦衣华服。
他和有钱没处花,仍然衣衫褴褛的谢端形成鲜明对比。
显然,老樵夫也以为他想的是这件事情。
「谢端,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带回来。」
谢端哪能让他随便打发,「不用,我就想也跟去城里看看。」
见他态度坚决,距离与客户预定交货的时间越来越近,老樵夫也不由得焦躁起来。
「你怎么突然抽风了?你要跟着过去,那谁来看着家里的蚌精?
「到时候她溜了,谁来给我们产珍珠?」
谢端见他这幅不耐烦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猜得对,这老东西就是从中多贪钱了!
他看到的只是老樵夫带回家的钱,那除去这些呢?
自己从来没去过城里,老樵夫在钱庄存上一大笔钱,再把剩下的三瓜俩枣和自己对半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端心中冷笑,面上也越发不满。
「她都没了蚌壳,还能跑去哪里?
「再说了,她是要向我报恩,我还没生儿育女,她不会溜走!」
谢端争吵的声音越发激烈,老樵夫不得已只能带他一起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微勾。
亏得谢端没学好科学,不知道珍珠是怎么产生的。
没了蚌壳,我从哪给他找来大珍珠?
当然是用法术变的!
那如果卖给富贵人家的珍珠突然凭空消失,谢端和老樵夫又会面临什么呢?
我面露嘲讽,静静估算着时间。
可谁料他们又突然折返回来。
「这次他们出价太低了,一定是最近拿出的珍珠太多了。
「我们宁愿少赚这笔钱,也不能让大珍珠的价格跌下去,跌完再想挣大钱就难了。
「谢端,之前是我贪心了。但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说是亲如父子也不为过,我是被富贵迷了眼,可你看我年纪大了,也无儿无女,等将来死了之后,那些钱不全是你的?」
谢端被说动心了,对老樵夫也没了之前的敌意。
他穿着锦衣华服在家里来回显摆,猛甩衣袖在我面前耍威风。
「娘子,你看我英俊吗?」
我笑的勉强,随即猛的捂住口鼻。
穿着锦衣华服不像贵公子,倒像是个贼眉鼠眼的小偷乞儿,这份气质还是谢端的独一份。
谁让他拿到衣服就往身上穿,身上的油腻脏污把华服都腌出了味。
平日不动弹还好,一阵臭风袭来,我差点把昨天的晚饭都呕出来。
谢端却像是受了鼓舞,轻轻吹了吹我的光头,声音低沉:「娘子,你也爱上我的男人味了吗?
「我的味道可不是别人想闻就闻的,只有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
谢端起初未觉有意,等到我时不时口吐白沫,三天都未结出一颗珍珠时,他这才彻底慌了。
为了安抚我,他特意去山下给我挑了礼物。
当我看到那五颜六色的发簪时,我承认,我有一刻的心动。
看清我眼中的震惊,谢端满脸骄傲。
「我特意问了首饰店的老板娘,她说了,你们小妖精就喜欢这种花样多的!」
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允许他用布条把发簪绑在我的光头上。
当我摇晃着脑袋,感受着头顶的叮当作响时。
那一刻,我看清了谢端眼中的惊艳。
我就知道,我怎么说也是只万年蚌精,迷晕一个男人压根不在话下!
看在礼物的份上,我安分了一天。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只等着着他们下山卖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