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心下权衡,若说不是,那素儿便是欺君之罪,这欺君之罪是满门抄斩,可是要命的啊。若说是,受罚的便只有他那嫡女。
何况……这事也本就是她做的。
于是,略一思考,江成济便给出了答案,“却有此事。”
云熙微微皱眉,又问,“那做此事的是何人?被施咒的又是谁?”
“微臣尚在调查。”江成济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如实答道,“至于被施咒的便是臣和臣的儿子了。”
都是男子,云熙不由叹道,“好狠的心思!江大人,若抓到凶手,你可要按律处置啊。”
“自然,自然。”江成济尴尬附和。
江成济陪这位大佛陪的战战兢兢,可偏偏还有缺心眼的看不出来,江青筠紧蹙着眉,指着他,问,“你是何人?为何敢管我家里的事?”
她被父亲说了一早上,又受了罚,本就心里有火,眼前这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就在哪乱说,还教唆父亲惩罚她。
这她如何能忍?
江怀素听了这话,不由微微一笑,暗暗想着,作死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了吧。
元熙寒眸冷冽,寒声问道,“你说这是你的家事?”
他神态冷酷,本来还算温和的长眉高高上挑,显示着心情的不悦,一双星目凉凉地盯着江青筠,周身的低气压让人发慌。
江青筠这才知道害怕,身子抖了一下,才回过不对味来。
她父亲可是当今尚书,她怕是什么怕啊,于是,她梗着脖子,反驳道,“这本来就是我家事啊,这位公子,青筠劝您,祸从口入,我父亲可是礼部尚书,你若再说,小心他治你的嘴!”
祸从口入?你这才叫祸从口入好吧!
这话说的江成济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待她说完,江成济忍无可忍,怒喝道,“给我闭嘴!”
江青筠顿时呆在原地。父亲何时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
江成济一边冲管家使了个眼色,一边道,“把她给我带走!”
在不弄走,这不知轻重的东西再说点什么,他这脑袋今天就可以搬家了。
管家会意,立即捂着江青筠的嘴把她拖走了。赵夫人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但她不是江青筠那个宅斗白痴,多年陪江成济在官场上逢迎斗转的人如何看不出来,江成济分明在忌惮那人的身份?
漫不经心地拨了拨腰间的玉佩穗子,元熙冷笑一声,“江尚书真是教女有方啊。”
“不敢不敢,这,这是微——”想起刚才元熙进院的举动,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江成济连忙改口,“是我的疏忽,还请您莫怪!”
元熙点点头,“行了,我也没空管你们这些无聊家事,别的我不欲管,但这巫蛊之案不可,你毕竟是先帝亲封的尚书,此事影响非同小可。”
江成济不敢敷衍,连忙应下,又继续对比两个字体。
可左看右看,这两个字体怎么看都一样。
难不成青筠就要这样被舍弃了?不行,绝对不行,赵夫人咬了咬牙,站了出来,“老爷,若妾身没记错,青筠屋内有个丫头惯会模仿他人字迹,也是有嫌疑的,还请老爷派人搜查一二。”
此话正合江成济的心,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女儿,如何舍得她被惩戒?
主意转得飞快,当下,他立即吩咐小厮,“去查。”
吩咐完小厮,见元熙还在院中站着,江成济心觉不妥,便看向江怀素,“素儿,去给客人拿把椅子过来。”
无辜被点名的江怀素一呆,随后就乖顺地去拿椅子。
提着椅子来到小院,便朝元熙走出。
可谁知,她刚放下椅子想走,就被那人轻轻拉住手。
江怀素身子一僵,有长袖遮挡,这个角度众人恰巧看不见。可如此以来,江怀素便不敢动弹了。
元熙嗤笑一声,忽地低声道,“你这盘棋要被毁了!”
他知道是自己干的?
江怀素一脸无辜向,“我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元熙眸光一沉。
江怀素微微一笑,又道,“不过陛下呀,下棋可不是一局定输赢的哦。”
“是吗?”元熙挑了挑眉,松开她的手,双眸凝视着她,熠熠生光。
“是吧。”江怀素神色微敛,无所谓地道,随后,她忽地笑道,“毕竟笑到最后的才算是赢家。”
元熙看着眼前自信的女子,唇边一抹清浅的笑一闪而逝,“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两人正说话着,小厮已绑着个婢女,奔来了。
“回老爷,已经抓到人了。”
小厮将手中的两个木偶娃娃抛下,道,“这东西从此人房中搜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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