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梨花带雨：“肯定不及妹妹，我早该有自知之明。”

顾昕慧身边的嬷嬷也一起狗眼看人低：“小姐这屋子可真臭，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省得沾染一身晦气。”

顾昕慧嫌弃捂着鼻子离开了。

父亲是在和夫人成亲之前允诺了母亲正妻之位，却在母亲死后都没给予一个名分，他对我有为数不多的愧疚。

具体表现为，养着我、不弄死我又视而不见。

而古代女子重视名节，现在我在顾昕慧眼里什么也不是，她才会放下对我的忌惮，维持一段相对平衡的厌恶。

等着我死。

晨杏气红了眼：“她她——这嬷嬷怎么这么像上次卖胭脂的那个？”

“明明上次还对我们这么热情，现在——”

“你认错了。”我打断她。

“啊？不能吧，我看着就是啊。”

“你认错了，她不是，你没见过她，记住。”

晨杏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有钱后我经常往药铺跑，在这月末的一天又遇见了那天的少年。

少年站在药铺柜台前，红着眼睛不走。

伙计不停催促：“你钱不够我卖不了你，我不是老板，我也会挨骂的！”

我上前问情况，少年认出了我，转身就跑，却被晨杏拦住。

晨杏晃着钱袋：“小子，这次姐姐有钱了。”

我帮少年付了药钱，又帮他买了厚衣服，临分别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叫林翌清。”

我帮他拉紧领口：“我叫顾昕星。”

林翌清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小声道了句谢谢又迅速跑没影了。

晨杏不太开心：“这小孩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傻啊。”

“没有吧，挺可爱的啊。”

书中大反派，连男主都忌惮三分，哪里不可爱？

他比我小两岁，十四岁的少年，眼里的戾气与冷漠却是藏不住。

北风吹着满城的流言蜚语，我根本不在乎，我要借寒冷磨炼自己的兵器。

刚回府就遇见了顾昕慧。

一见我她就手痒，却被嬷嬷拦下。

“小姐息怒，打了一个卑贱庶女的脸会沾染晦气，她还没有资格让小姐您和她一般见识。”

顾昕慧这才停手：“别在本小姐面前晃悠，晦气，快滚。”

我和晨杏忙不迭离开。

回去之后晨杏忽然叹口气。

“我怎么瞧着二小姐最近好看了不少，似乎是瘦了些。”

顾昕慧有些微胖，但也是属于健康的身材，相比我这副病弱纤瘦的身体，我更羡慕她能吃能喝。

但陈志喜欢细腰。

陈大公子对细腰女的偏爱人尽皆知，之前就对顾昕慧颇有微词，经过上次宫里发生的矛盾后就更瞧不上她了。

顾昕慧费劲心思讨好他，练出细腰就是第一步。

晨杏喃喃：“我忽然觉得我最近好像也长胖些了，以后得少吃点。”

我顺手拿了块点心就塞她嘴里。

“只有敌人才希望你瘦弱，咱们啊就好好吃。”

只有身体健康才有活过所有人的资本，这是自救的基本。

我顺利活过了这个冬天，次年受邀参加花朝节宴会。

吟诗作对我更胜一筹，但最博眼球的还是顾昕慧。

她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本就能歌善舞，这次凭借妙曼的身姿一枝独秀，获得诸多嘉奖。

一时间，顾昕慧成了世家女众最耀眼的存在。

作为姐姐，我由衷高兴。

回去的路上特地在药铺前停下，按照之前的时间，林翌清也会在几天来抓药。

我们见了几次，虽然几乎没什么交流，但他每次都会等我，又在我抓过药之后才离开。

今日，他果然也在。

我笑着迎上去，却发现他双眼通红，竟然主动开口说话。

“你能跟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