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几天，郭杰让我准备了一些礼品，上门去拜访他爸。

我们到了东城，一个比较老旧的片区内，郭杰带我七绕八绕的走过不少巷子。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清秀白皙的长发女生，看见郭杰的时候，眼神都亮了不少。

“哥哥，你来了！”声音清脆，娇甜。

嗬，好一个哥哥，我用眼神询问郭杰，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

“嗯，这是我女朋友，陈文芯。”郭杰避开我的眼神，应了一声，就换鞋进门。

这熟悉程度，我瞄了一眼他脚上合脚的拖鞋，看来郭杰不少到这里来。

女生跟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跟着郭杰的脚步走了进去。

这表情，我很熟悉，以前郭杰奶奶看到我就是这种态度，看来郭杰这个妹妹不怎么喜欢我呢。

我走进客厅，郭杰和“妹妹”都不见人，打量了一圈四周，还算整洁温馨。

谈话声从房间里传来，我走过去一看，郭杰正跟床上躺着的人说着什么。

我有点懵圈，正犹豫要不要走进去。郭杰喊了我一声，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爸，这是我未婚妻，文芯。”郭杰拉着他爸的手，介绍着我。

床上的男人脸色蜡黄，眼睛半耷拉着，不知是没有精神头还是不爱搭理人。

我喊了一声叔叔，男人鼻子哼了哼，似是对我的回应。

房间里充斥着似有似无的，混合着消毒水的尿膻味，让鼻炎的我有点难受，勉强地用礼貌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郭杰在不停询问着他妹妹，他父亲这两天的状态。

“阿杰，我饿了。”郭杰爸爸开口打断了两兄妹，声音浑重，像是喉咙里有咳不出的浓痰。

“好的，爸，我去给你拿饭菜。”郭杰连忙答应着，转头看他妹妹“茵茵，今天的饭菜在厨房是吗？”

他妹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不在，今天没有饭菜。”

“嗯？咋啦？我昨天还交待了刘阿姨，今天要多做点好菜，会来吃饭。”

“刘阿姨昨晚就被爸骂走了，护工也是。”

郭杰无奈地喊了一声爸，拿出手机打算叫点外卖。

郭杰他爸突然睁眼，紧盯着我，却是对郭杰吩咐道“让她做，我饿了，我要吃饭。”

突然被cue，我表示谢邀，婉拒。

还没来得及出声，郭杰就把我拉到厨房，打开冰箱，让我看看有什么能做的，随便做一点。

我无语反驳“阿杰，我们今天是来吃饭的，怎么就变成了要我做饭？”

“文芯，我不知道保姆和护工昨天都被赶走。”郭杰小声哄我“我爸他现在是个病人，所以脾气有点大。老婆，你就当为了我。”

“阿杰，我今天第一次来，是客人。我们可以去外面吃，或者叫外卖都行，现在算什么，赶鸭子上架？要做你自己去做，要不叫你好妹妹去做。”

“人家叫苏茵茵，她才不会做饭，这个回家再跟你解释。老婆，你做饭那么好吃，正好顺便给爸尝尝你的手艺，拜托拜托~”

郭杰拉着我的小拇指摇了摇，这是他对我撒娇的方式。

我真是败给他了，只能下厨，就着冰箱里现有的东西做了几个简单的菜。

郭杰爸爸又要我亲自喂给他吃，看着郭杰拜托的眼神，我咽下了拒绝的话语。

耳朵自动过滤掉郭杰爸爸对饭菜的嫌弃，不是说这个菜淡了，就是说那个菜咸了。

如果不是看在郭杰的份上，我真的会将饭菜全部都盖在他爸的脸上。

好不容易喂完饭，老头还想让我给他擦脸擦身体，更过分的是，居然便盆要我去清理干净，他怎么敢！how dare you！

郭杰他爸身上应该是护工照顾得不到位，长了不少褥疮，有些已经泛黄流脓。

深渊似的嘴里也是一股熬夜没刷牙的味道，还有萦绕鼻尖的氨气味。

一直控制住小口呼吸的我，被气得深吸了几大口气想要压制我的暴脾气，结果却让我生理性犯yue。

“郭杰！”我用最大的音量喊来郭杰，把手中的空碗往他怀里一塞“谁的爸爸谁照顾！”

然后，头也不回的将们摔得巨响地离开。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我憋了一肚子的气，等郭杰回到家还没坐下就开始质问。

郭杰烦躁挠了几下头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你也看到了，我爸现在瘫在床上，我得照顾他，这是作为儿子的责任。”

“你有跟我商量过吗？阿杰，我们已经准备结婚，要作为家人过一辈子的，你做决定之前是不是要跟我商量一下，这是基本的尊重吧？！”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那是我爸，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再说了，如果我真的那么狠心，一点不讲孝义，文芯，你也不敢跟我过一辈子吧？！”

我用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之前怎么没发现郭杰是这么孝顺的人呢？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那你的好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茵茵她是我父亲后来娶得老婆带过来，比我小，还在读大学。”

“你爸娶了老婆？那她现在哪去了？”

“她妈妈是个舞蹈演员，好几年前出国深造了。”郭杰又解释了一句，“那个时候我爸身体还没出问题。”

“你爸现在都这样了，她也没有回来？”

“说是在追寻自己的梦想，好不容易的机会，已经努力好几年了，听说这两年是上升的关键期。而且就算她回来也不会照顾人，之前都是我爸在照顾母女俩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