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直到疼痛袭来,我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醒来时身体还残留那种疼痛,系统告诫我,若我再违背剧情,下一次惩罚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说完,它又放柔语气劝我——虽然我听不出这冰冷的电子音有何区别。
它说:“难道你不想早点回家吗?不想见你父母吗?”
我无声冷笑,装出一副向往期待的表情:“想。无时无刻不想。”
我当然想,可我的家,它给不了我。
系统是在我三岁左右出声的,它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救人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由于我求生意志强烈,故而被它选中。
等我完成任务,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任务嘛,就是我配合主线走完剧情。
未来的我会因苍韶退婚发疯,处处针对为难容娘,苍韶因此厌我欺我。
天君被苍韶毒死,苍韶当上天君,与容娘成婚,我则命丧黄泉。
我死后,苍韶才意识到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他堕仙成魔,当上魔尊,想方设法想复活我,闹的三界不得安宁,百姓苦不堪言。
结局是我被苍韶复活,他向我解释他之前所作所为是被容娘控制,我表示原谅。
我们抛下乱麻似的三界,隐居去了。
真是……好歹毒的剧情。
哦,他和我隐居时,还带着被他练成傀儡的容娘。
……
云霜端来我最爱的仙露羹,我手上没力气,便让她喂我。
仙露羹入口甘甜爽滑,云霜一边喂,一边说天君发了好大的火,罚了苍韶三十神鞭,十二道天雷,又让他在我宫门前跪了两个时辰。
栖梧宫建在天界灵气最充裕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仙家不少。
苍韶这一跪,恐怕不少仙家都见到了。
云霜说的绘声绘色,我听的好生愉悦,只恨自己没能亲眼所见。
或许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苍韶一瘸一拐来栖梧宫找我道歉,被云霜拦在宫门口。
云霜礼行的很敷衍,语气也不客气:“少主歇息了,殿下请回吧。若无要事,殿下不必再登门。”
也不怪她态度不好,前一刻钟容娘来过,张口便是让我主动退婚,不要自取其辱。
云霜自幼跟着我,最见不得我受委屈,当下怒道:“放肆!一个小小凡人,竟敢在栖梧宫如此猖狂,来人,把她扔出去!”
容娘被拖出栖梧宫,嘴里还在嚷嚷着苍韶爱的只有她。
“你同她置什么气?”
“奴婢替少主不值。”
“你认为此事错在容娘?”
“难道不是?”
我俯下身摘了朵云芍花:“非也。”
“若苍韶当真对我情根深种,容娘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他,他都不会动摇,不会变心。”
我将云芍花簪在云霜鬓边,对她道:“九星镜你又不是没看过,是他先靠近容娘的啊。”
“你要怨,也应该怨苍韶,而不是容娘。”
云霜撇撇嘴:“少主就是太好心了。”
“我们是神仙,神仙要有神仙的体面,跟个凡人计较像什么样子?”
“一个男人而已,她抢了就抢了,你家少主又不是离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人。”
“我与苍韶青梅竹马又如何,他变心是铁定的事实,他上赶着要烂在泥坑里,莫非你还想让我陪他一起烂?”
云霜声音低低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
“你啊,”我点点她脑袋,“你太重感情,这是好事,但若被感情所困,就得不偿失了。”
开解完云霜,我避开还站在栖梧宫没走的苍韶,下界前往万寿山。
容娘的父亲李崇,住在这里。
是时候该解决第一个仇人了。
李崇是个半魔,长的人模狗样,擅长卖惨装可怜,心肠歹毒。
当年我娘已有伤在身,途径黑崖,遇到被仇敌逼到走投无路的李崇。
李崇可怜兮兮求我娘救他,我娘不知他底细,善心大发救了他一命。
哪曾想李崇不仅不心怀感激,反而趁我娘重伤将她杀害。
我娘死后现出凤凰真身,他一根根拔出我娘的凤翎,制成法器,用我娘的血肉练成丹药,剖出我娘的凤凰骨。
据天君说,她察觉不对匆匆赶去时,地上只剩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李崇不是简单半魔,以天君当时的修为竟寻不到他半点踪迹。
后来,天君得知李崇已死。
但我知道他没死,知道他在哪。
我还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他的弱点。
我做梦都想杀他。
为此,我足足准备了数百年。
当初怕天君追杀,他改名换姓安分守己许久,直到在系统帮助下假死瞒过天君,才重新猖狂起来。
我刚到万寿山,却接到云霜的传音。
顾不得李崇,我急忙折回栖梧宫。
云桐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身上那件染血的衣裳还没换,云霜抹着眼泪跟我说,苍韶以对容娘不敬为由打了云桐。
苍韶坐在无想宫后院凉亭中,露出个笑容:“阿霓,你来了。”
“为何要罚云桐?”
他笑容淡下去:“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说!”
苍韶敛了笑:“她不但将我拦在门外,还对容娘出言不逊,我身为天界太子,难不成连一个侍女都处置不了?”
我怒极反笑:“你到底是想维护容娘,还是想借云桐来警告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让你进宫是我的意思,你有本事连我一起罚。”
“苍韶,我今日把话撂这儿,此事你必须对云桐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苍韶怒道:“青霓!”
我毫不畏惧与他对视,半晌,他低声道:“我若不这样,你不会来见我。”
我冷笑,转身欲走。
苍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不情不愿道:“我知道了,我会对她道歉的。”
“阿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抽回他抓住的衣袖,似笑非笑道 :“殿下当着心上人的面,同前未婚妻拉拉扯扯,这可不好。”
他顺着我目光看去,容娘不知何时站在亭外,也不知听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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