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家门口悄悄地拿着钥匙开了门,准备进屋后给爸妈一个大大的surprise。只是刚开了门还没踏进屋子,就听
见了母亲的啜泣声。
“老宋,你说我们怎么办啊?马上要到小羽的本命年了,是不是该告诉她这事了……”
“唉……我想的其实是等小羽结婚了再和她说,现在她也才上班不久,刚刚经济独立。
起码咱们之后不用再接受人家的资助了,至于抱养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咱们等小羽回来先好好过个假期……国庆后没几天还是她的生日呢……”
卧室里飘出的烟雾在客厅里张牙舞爪地舞蹈,好像在嘲笑我想给爸妈一个surprise的行为。
我反复在脑海里回忆着爸妈刚才说的话,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幻听。
但母亲连续不断的啜泣声和房间里弥漫着的父亲吐出的烟雾,都在告诉我,眼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不是在梦
中。
“接受资助”、“抱养”?
我愣了愣神,想要逃离这个记忆中温暖的“家”。
慌不择路中,我竟然碰倒了行李箱。
“什么声音?家里进贼了!”父亲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身后跟着红着眼圈的母亲。
“小……小羽……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呀,你这孩子!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还是父亲先反应过来,故作惊喜走过来
地帮我扶起了行李箱。
“啊……对……你这孩子!家里都没准备什么菜,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菜做饭……”母亲边说边走回卧室准备换衣
服,试图遮挡住因为流泪肿胀着的双眼。
“我都听到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该表现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我想装作无事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
来,配合着一个应该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小……小羽,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觉得你还小……”我第一次在顶天立地的父亲身上,看到了他手足无措的
模样。
本来一家人期待了许久的中秋节团圆饭,变成了一地鸡毛。
我听着父母讲他们年轻时因为无法生育遭受到的恶意谩骂与诽谤;讲第一次去孤儿院看到我时,我小心翼翼站在滑
梯旁满脸艳羡的样子让他们有多么心疼;讲我第一次脆生生地喊出“爸爸”和“妈妈”他们的欣喜……
我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幸福。
即使家境贫寒,但我的父母从未放弃过我。
直到有一天孤儿院院长打电话来,表示有个大户人家主动联系到她,表示愿意资助我的家庭,并替父母承担我到大
学毕业的所有学费与生活费。
不求回报。
至于资助原因,对方表示只是觉得我比较有眼缘。
这对于从小渔村出来的爸爸妈妈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惊喜。
他们也曾怀疑过真实性,但他们确确实实从那时就收到了打款,从未逾期。
父亲拿出了存折与资助证明,我看着证明上的资助人姓名,总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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