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那天。

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我，竟然得到了妈妈亲手端来的一杯热牛奶。

我知道，里头掺了东西。

「这真的是给我喝的吗？」我接过牛奶，想着最后在给她一次机会。

妈妈满脸迫切：「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我仰头，将杯中牛奶一饮而尽。

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我的好妈妈。

......

跟过去的每一年都一样，没有人会记得我的生日。

今天我十八岁了。

凌晨5点，我麻木地起床，收拾卫生，再洗衣服做饭。

接着我拿起书包出门上学，还有两天就要高考了。

刚打开门，想起作业本还落在桌上，于是又回房间去拿。

未来的无数个夜里，我都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及时想起了这个被遗落的作业本。

我轻轻关上房间的门，再来到书桌上翻找。

显然，爸妈只当我已经出门上学了。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打算吃我做好的早饭，一阵刺耳的声音，让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痛到极致。

我爸问我妈：「张跛子送来的彩礼你放哪了？今天拿去给阿强把钢琴买了，老用电子琴，叫人笑话。」

我妈说：「这么着急就把彩礼花掉，万一苏夏不肯嫁，我们拿什么还人家？」

「娘们唧唧的。」客厅传来我爸摔筷子的声音，「那个迷药，我不是让你买了吗，今天晚上把张跛子叫过来等着，苏夏回来就把药给她喝了不就得了。」

说罢他似乎还觉得不够：「等生米煮成熟饭，即使她再不甘愿也没辙。」

我妈到底是有些害怕：「可这不是在犯法吗？」

“啪”地一声，我妈被他一耳光扇倒在地，「她的命都是老子给的，老子想让她干嘛她就得干嘛，她弟弟买钢琴需要钱，她还想去读大学？想跑？真是笑话，她的出生，就是为了赚钱给她弟弟花，她最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不然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我吓得泪流满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期待着我妈会站出来保护我，可是她没有。

客厅里传来一声微弱的：「知道了。」

绝望中，我推开窗户，心一横从二楼跳了下去。

吃痛地闷哼出声，我忍住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学校走去…

我早就知道，我有一对不爱我的父母。

我也知道他们自私自利，从不顾及我的感受。

可我没有想到，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张跛子喜欢我的事，是前年传出来的。

那天，张跛子提着两瓶茅台，带着八万八的彩礼来到我家，指着我，对我父母说：「我就要她。」

我爸看着那八万八眼睛发光，我妈也犹豫了。

我躲进房间里不敢出去，我很清楚，钱和我，爸妈一定会选择要钱。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妈在门口柔声劝我：「女孩子嘛，总是要嫁人的，小张他喜欢你，会对你好的。」

那年，我才十六岁。

我蜷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见妈妈劝说无果，我把哐哐地砸门：「你别不识好歹，八万八，是人家看得起你！再不出来老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