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每次来接我,回家都会给我炖雪蛤。
我边喝边自黑,“蒋毅,我都二十四岁了,很难二次发育。”
果然,身材没有任何变化,皮肤倒是好了不少。他说“值得。”
新房装修交工前他还炖过一次。只是那次,他炖了两盅。
来我们公司给我送的时候也给了徐真一份,“今天备多了……而且每次来接你都麻烦前台给我倒咖啡……”
那时候,我分明记得他是这样解释的,连称呼都仅仅是“前台”而已。
现在仔细想想,徐真没有还我瓷盅,蒋毅也没再去接过我,但那个汤盅两天后就出现在了我家厨房的架子上……
是那时候吗?我摇摇头,或许是从徐真第一次和我撞衫开始。
五个月前我生日,蒋毅送我一件罗意威的蓝白宽松针织毛衣。
第二天我去公司,远远就看见前面跟我穿一模一样的人,近前一个回眸,就是徐真。
所有的好心情都在那一瞬消失殆尽,而徐真倒是心情大好。
电梯里,她挺挺胸脯,“白姐,我穿这个有点显胖。”
我讪讪一笑。我每周三次普拉提,身材不差。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巨胸的,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只喜欢巨胸的。
可晚上蒋毅去接我时分明多留意了徐真半天。
那件衣服我再也没有上班穿过。
奇怪的是明明风格迥然不同的人,却不妨碍我与徐真多次撞衫。
一开始都是蒋毅送的礼物撞。我还嘲笑他眼光。
后来,连我自己买的,徐真也能撞上。
最意外是一双鞋子……我嫌办公室穿高跟鞋累脚,就买了双很小众的休闲鞋。
穿了三天,小葵告诉我,“徐真今天跟你穿了双一模一样的。”
我买了新的包包,隔天她也背上。
后来连披肩都一样。
以前公司同事都夸我眼光好。现在,多了个一样好的徐真。
关键,我不可能每件衣服都穿一次就浪费了吧?所以尽管我绞尽脑汁,依然有在电梯里撞衫、撞包、撞鞋的尴尬。
而她,每次都要挺挺胸脯,搔搔头发。“白姐,我们眼光真好。”
是呀!连挑男人都撞。真好,真特么好!
坐在车里,翻聊天记录,猛然一惊。
那双小众的鞋子不好找,是在一个胡同里的百年老店买的。当晚我拿回家蒋毅没说什么,反而隔天打电话聊天特意问过我在哪里买的。
当初,这些小事,我忽略了,我从没怀疑过他。
原来,他的爱早就分了流。这一手暗度陈仓玩的溜。
我发了他的工作邮箱,“想好聚好散的话,最好马上给我回电话,否则我就去参加你婚礼了。毕竟新娘子连请帖都送了。”
可惜我赶到他公司职工宿舍的时候,他同事说他离职了。
原因是他最近几个月业绩垫底,领导批评他,他还跟人吵架,吵完就主动辞职了。
走前他说:“老子不伺候了。回家躺平了。”
这实在不像他!他家境普通,父母都是三线城市的小工厂职工。他的资本不足以他躺平。
大学在一起时,他每天还去快餐店里做兼职,有一次碰到特别难缠的顾客,我在一边听着都受不了,冲上去理论,他却把我拉开。还哄着我说磨炼心性,以后能更加情绪稳定,服务好白望舒同志。
也正是因为他用这个劲儿在销售行业深耕,所以每年都能超额完成公司任务。去年他说:“宝儿,我得给你个家。”
他凑了所有的钱,在这个大城市里首付了那套八十平的新房。
新房?对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我有重要的的东西得拿回来。
我转身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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