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藿香这辈子没想过有人养她,但女人嘛,谁不爱听这好听话呢。
哪怕不信也爱听啊。
听到这话心里还是颇有感触,看向季暮朝的神色越发柔和起来。
上辈子,自己那般不像样,他都愿意拖着病体给他收尸。
如今,他们不过成亲一天,自己什么人都不知道呢,就愿意养她。
果然是个好人啊。
好人怎么能没好报呢。
想到这里,藿香的脸上扬起笑,神色温和的打趣:“那就劳大郎辛苦了。”
季暮朝目光本就在藿香身上,看到她脸上的笑,沉寂的双眸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只是在听到她的话后,动作微僵,垂眸将头撇向一边。
一路无话。
两人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没多会儿工夫就到家了。
藿香从牛车上跳下,伸手要去扶季暮朝,却不想刚把手伸出去,就见他自己从牛车跳下来了。
噢哟……
藿香挑眉,正准备去拿东西,就见前一秒还挺硬气的人,落地脚下一个趔趄。
就要往地上栽,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住。
别看季暮朝病着,季氏又苛待他,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身上肉虽然没二两,但个子却蹿的挺高。
藿香个子娇小力气大,这一捞人倒是捞住了,却因用力过猛加上季暮朝脚下本就不稳,整个人直接顺着她的力气扑了藿香满怀。
藿香:!!
伸手在季暮朝心口摸了两把。
季暮朝正要站直的身体一僵,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藿香却毫无察觉。
瘦骨嶙嶙,摸着手硌手。
饶是藿香知道季暮朝瘦的没样,这会儿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又顺手在他腰上掐了两把。
季暮朝:……
“霍……香”藿香这两把掐的,季暮朝整个人都蒙了,脑子仿佛浆糊一样。
想要喝止藿香的动作,但话一出口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已然是她妻子。
直呼其名视乎不太尊重,叫香香,似乎又太过亲昵。
最后只能结巴的叫了名字,然而到嘴的话全都卡住。
“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季暮朝的纠结懊恼藿香毫无所觉,听到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扶着他站好,垫着脚就要去探他额头。
少女带着温热的身体陡然靠近,季暮朝浆糊一样的脑子,顿时变得清明,下意识往后扬了扬避开她的动作。
“我没事,没发热。”季暮朝稳住自己的思绪,知道她是想看自己是不是发高热了回道。
“那就好。”
藿香没探到额头也不以为意,见他说没事点了点转手就去扶他。
“你如今病着身体虚弱,何必逞强,我扶你一下怎么了?”
“你要真是在意,更要好好养身体争取快点好起来才是,这时候徒劳逞强做什么。”
季暮朝原本是想自己走的,听到藿香这话,动作微顿,最后任由季暮朝扶着他家里走去。
路上,藿香看了眼季暮朝被自己扶着的手。
啧,果然得好好养养才行。
季家就住在村头,青砖瓦房格外显眼,从牛车上下来远远的就能看到季家的房子。
只是谁能想到呢,那村里数一数二好的房子里,还搭着一间格格不入的破旧土坯房。
季暮朝就在那土坯房子里住了一年又一年。
“季嫂子,那是你家大郎和大郎媳妇儿回来了吧??”
夏末的早上天气带着些凉快,尤其是像下河村靠着山。
家里有季二郎和宋桂香干活,季氏趁着凉快到和自己交好的张寡妇家唠嗑。
谁知道刚唠嗑没两句呢,就听到旁边的张寡妇说季暮朝他们回来了。
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张老脸顿时拉下来。
“回来就回来呗,两个败家的东西。”
季氏骂骂咧咧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心中得意。
看他们没钥匙怎么进门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寡妇能和季氏交好本就不是个什么好角色。
会和季氏交好也是因为季玉郎,村儿里念书头一份儿呢。
以后不说中状元,就是中个举人老爷那她也能跟着就是沾点光。
是以听到这话,忙不迭的上眼药拱火。
“你说你家大郎也真是,成日里病着得啥时候是个头啊,昨天就出去了三两银子,我看着他那病恹恹的三两又三两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也得亏你们家日子好过,否则还不知道给他拖累成啥样。”
季氏本就不待见季暮朝,心里恨不得他死了算了,但又要装面子,越装她心里越憋屈。
尤其是昨天还被藿香要走了三两银子,心里的不满简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听到这话心里越发将人恨的要死:“谁说不是,要不是他咱们家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现在又娶了个丧门星的泼妇回来,这丧门星咋不给他克死呢。”
季氏在张寡妇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 季暮朝的讨厌。
“玉郎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这么花下去啥时候是个头,我看不如把他们分出去算了。”
张寡妇嘴里应着季氏的话,心里却鄙夷。
明明是走了大运才有了好日子,说的跟自己挣来的一样。
“说啥呢。”
张寡妇顺嘴一说,本还烦季暮朝烦的恨不得他去死的季氏,却没应这话。
“虽说他这么病着,好歹是我儿子,咋能分家,分出去不是送他去死?”
张寡妇:……
说的不分出去好像不是在等他死一样
张寡妇瘪嘴,心中腹诽,面上却是半点不显都跟着点头奉承。
然而,她奉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还坐在她对面的季氏,‘嗷’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快速的往家里跑去。
“藿香,你个贱人,你敢!”季氏边跑边喊,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张寡妇见状双眼骤然一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二话不说追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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