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大郎病的昏迷不醒也没人发现,我进屋去的时候人都烧迷糊了,大夫说了,要三两银子。”
藿香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嘶~”
三两!
就近听到动静已经过来的乡亲们,听到这话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三两银子,多少人家里一年到头的嚼用也花不到三两银子,这季大郎一病就得花三两!
乡亲们倒吸一口凉气,季氏他们几人也是也是没想到,怔愣了片刻后季氏就疯了。
“三两!啥病要三两,你是脑子不好使了想屁吃吧,他一个病秧子一年到头也给家里做不了啥,养着他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要花三两你……”
“是是,娘你说得对,三两确实太多了,既然家里没有我也不去医馆了,不然大夫不让我走可咋整。”
藿香一幅你说的对,我也这样觉得的样子打断了季氏没说完的话,然后就要关门不走了。
这要是没有藿香之前那番话,她这举动,他们自然是巴不得,管他季大郎死活。
他们正愁没办法甩脱这个病秧子呢,现在好了人是藿香带出去的,现在她不去带回来关他们啥事。
可现在,她要是不去,那大夫就要去找他们玉郎要钱,这咋能行!
见藿香要回来,立马炸了:“你给我站着,你给我站着,你男人还在医馆,你回来干啥,你回来干啥!”
季氏已经要被气疯了,一双苍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藿香,面皮抖动整个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天知道,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等子闲气,要不是现在这么多人盯着,她非得撕了她不可。
季老根也气,脸色阴沉黑的能滴出墨来。
但想着自家玉郎,还是沉着声音开口:“老大媳妇儿咋说话呢,大郎也是家里孩子,病了咋能不管。”
“我们不是不愿意给,就是这一下太多了,你也知道老三在念书家里花销嚼用也要不少,不过给大郎看病就是勒紧了裤腰带,咋样也得给你。”
季老根这话就是说给外面看热闹那些村民听的,既然钱不得不给,那咋也得博个好名声。
言下之意,看看我对他们多好,家里供着个念书的,要三两勒紧了裤腰带也给。
说着,转头看向季氏:“快去给大郎媳妇儿拿三两来。”
季氏不愿意,但看季老根黑沉的脸还有藿香之前的话,只能咬牙去拿钱。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说完,围观群众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但藿香能让他们卖了乖?
于是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是是,爹说的是,大郎自己也真是的,也不控制控制早点病成这样,大夫都说了,要是早点去看他也不至于遭这罪。”
“这要是早点病成这样,爹娘不早勒紧裤腰带给他看病去了。”
本来还因为季老根那一番话咋舌,觉得季老根对季大郎可真不错的村民,顿时看向他的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
季老根顿时一僵,感受着村民们微妙的眼神,只觉又把钢刀在他身上来回刮一样。
伪善的脸上嘴角抽抽,想说点啥但又被村民们盯的脸上有点受不住,沉着脸回了屋子。
季氏拿着银子出来,怕藿香又发疯折腾什么幺蛾子,也不敢再想刚才扔铜板一样扔地上了。
没好气的把银子递过去:“给你,个讨债鬼,赶紧拿着钱走。”
“谢谢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呢!”
钱都拿来了,藿香一点也不介意季氏的态度,还甜甜的道了声谢。
实力演绎什么叫腼腆心苦,口蜜腹剑。
喊妈嘛,谁不会呢,为了钱咋不行呢?
拿了钱藿香不再停留,来回跑了一路累的够呛,加上这会儿太阳也大着,她也不苦了自己,转头就在村子里轻车熟路的找了牛车往医馆去了。
路上牛车摇晃,车夫把牛车的速度赶到了极限,虽说比不上马车但比藿香甩着两条火腿跑还是快不少。
藿香坐在牛车上,小心翼翼的将从季氏那儿要的银子放进荷包。
三两银子不少,藿香也不是随便要的,依着上辈子对季氏的了解,三两是在能快速要到钱的极限。
再多点,扯一扯虽然还是能要到,但季暮朝还在医馆呢她不想耽搁时间。
来日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时间。
就是不知道这钱够不够药钱,要是不够怕是还有点麻烦。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把季暮朝的病治好就是好的。
玉门镇·医馆
藿香从牛车上下来,直奔医馆里间。
走时在木桶里泡汤药的季暮朝,这会儿已经穿好了衣服,心口盖着一条薄巾。
脸色看起来不如之前绯红,藿香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不烫了。
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到了肚子里。
正要收手,就见原本紧闭的双目,睫毛微动随即睁眼。
“你是?”
季暮朝有些茫然,他记得,自己高热了烧的厉害,现在是不烧了,可眼前的场景和人又让他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他不是该在自己家吗?还有这个小娘子是谁?
季暮朝身形消瘦,因为常年病着不怎么出门,面容苍白清瘦带着一丝病愁。
唇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格外出彩,眼尾上挑睫毛像两把扇子一样浓密,此刻他眼神茫然衬着他清瘦的面容,让人不由想要对他好。
藿香上辈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季玉郎,从未好好看过季暮朝,陡然细看不由愣了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
“你醒了?!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她本正想去问问农百草季暮朝什么时候才能醒呢,谁知道就醒了,听到他问也没立刻回他。
想着烧了这老半天,指定想要喝水,连忙起身倒了杯温热水走到床边将人扶起来。
季暮朝也就刚刚那一会儿,因为烧太久醒来脑子有点短暂的短路,就这会儿工夫已经清醒。
想着他病迷糊前听到的话,知道眼前这个小娘子,怕就是他娘给他找的娘子了。
只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季暮朝心中疑惑,但确实有些渴,就着藿香扶他起来的力道坐起来,从她手里把茶杯接过去一饮而尽。
连着喝了三杯,季暮朝才算停下来。
“还要吗?”
藿香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季暮朝摇头,藿香见状将被子放在床头柜上,扶着他躺下:“那就好好休息,我去问问看能不能在这里给你做点吃的,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和我说啊。”
说着,就要去找农百草,只是话在说完就被季暮朝给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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