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生不出孩子,不该由我继承财产吗?”
侄子结婚在即,弟弟家连八万彩礼都凑不出来。
他本人却不着急,认为自己迟早能坐拥我的过亿财产。
我只是冷笑。
当初你爸你妈都没能从我这蹭到一毛钱,就凭你还想吸我的血?
……
“八万?他们怎么不去抢!”
老房子隔音差,我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弟妹尖锐的谩骂。
“那小丫头片子还没生儿子呢,张口闭口就敢要八万彩礼?真是反了天了!”
“妈,小不忍则乱大谋。林静仪家毕竟在京市有车有房,你先哄着她,等结了婚还不是任人**?”
弟妹顿时怒了:“人都没进门,你就胳膊肘往外拐?等结了婚你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行了!”弟弟低吼,“八万咱们家确实是拿不出来,就算能拿出来,也不会给她。”
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我趁这时敲了敲门。
门被重重推开,弟妹盯着我空空如也的双手,嫌弃都要从眼里溢出来。
我保持憨笑,动作却不含糊,眼疾手快用脚一挡,抢在她关门前扒了进去。
“哟,大姑姐又来打秋风了。”弟妹白眼一翻,“别家姐姐都想方设法地赚钱帮扶弟弟,哪像你啊,天天一点正事不做,只会扒我们的皮,吸我们的血!”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弟妹。”我搓着手傻笑,“我这不是天天过来看你们嘛。”
我有个坚持二十多年的习惯。
只要没去国外旅游,每周末我都会开半小时车到县城,来弟弟家献殷勤。
起初,弟弟一家都以为我是个好拿捏的扶地魔。
谁知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连一分钱都没蹭到。
我每回空手过来,往沙发上一坐,一轱辘关心话轮着说,满满都是姐姐对弟弟的爱。
至于钱?
都是一家人,谈钱就伤感情了嘛。
不管弟弟家怎么嘲讽,我始终嘿嘿乐,风雨无阻,不为所动。
“天赐也在家啊?姑姑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啊?”
纪天赐是弟弟家唯一的儿子。
他脑子不错,一路从重点小学读到985研究生,是弟弟弟妹的朋友圈常驻炫耀对象。
天之骄子,心气高,对我也一贯爱搭不理。
今天却不一样。
他盯着我,眼神从怀疑到不可置信。
“姑姑,你认识纪焕然吗?”
“纪焕然?”我面露茫然,“谁啊?我们老纪家有这号人吗?”
“我现在工作那家企业的老板,”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的皮扒下来,“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她长得很像?”
“天赐,你说什么糊涂话呢。”弟弟斜了他一眼,笑了,“你姑叫纪招弟,没工作没老公没孩子,三无产品!”
弟妹帮腔:“她要是总裁,我都能当总统了!”
侄子大概也觉得荒谬,没再说话。
我只负责嘿嘿笑。
当然像了。
因为我就是纪焕然。
考上清华后,我改名为纪焕然。
焕然一新,象征着我的新生。
我曾一度想逃离原生家庭,切断一切联系。
但在买下京市第一套房子后,我改变了想法。
——原来曾经在我看来让我痛苦的一切,其实都脆弱到不堪一击啊。
房子不给我,重要吗?
一套县城的老房子,卖了也够不上京市的首付。
父母不爱我,重要吗?
他们把弟弟爱成了中专辍学的废物,还满口说着“耀祖脑子灵光,就是贪玩了点,男孩嘛,后劲大”。
弟弟吸我血,重要吗?
反正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我不仅不逃离原生家庭,反而定时定点去走亲戚。
穿着土气的衣服,挂着憨厚的笑容,说着亲切的话语,还时不时顺走弟弟家的东西。
柴米油盐,贵的便宜的,都是弟弟的心意嘛,不拿白不拿。
他们骂我嘲讽我道德绑架我,我只一律装傻。
反正你们骂我只会让我爽。
久而久之,他们反倒怕了我了,一看到我就想躲,我一敲门就装死。
可没办法,我在家族群里大哭大闹骂他们亲情淡薄,出丑的还是他们。
别人五十多岁,遛狗,带娃,跳广场舞。
我五十多岁,耍猴,旅游,一天八个男模。
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直到侄子在企业里再次偶遇我,恭恭敬敬叫我“纪总”。
我却看到他眼里闪烁着精光。
四目相对后,我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快开会了。
我没和他多话,这次偶遇到此为止。
但我知道这场戏一定不会止步于此。
毕竟,单单我手上那块腕表,价格就抵得上他家那套老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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