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观赏物。

到了村子，一直收到各路目光。

「呦，老莫，大小姐接回来了」

「果然是有钱人家长大的，这细皮嫩肉的」

隔壁大姨站在屋门口笑着看我，「这衣服看着就贵，我们家盼盼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嘞」

张芳斜了一眼，「行啊，一百五卖你了」

大姨这才悻悻闭嘴，「铁公鸡，女娃娃穿这么好干什么」

说完扯着小姑娘进了门。

……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死丫头，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弟弟的」张芳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往女孩身上抽。

莫国强拦住她，「行了，让他们仨先见见面」

「我叫莫杰，他叫莫浩」被张芳追着打的女孩好奇的打量我，朝我露出笑意。

这是我今天看到的为数不多的笑，我也扯着嘴角，「我叫赵泠」

莫国强挠了挠头，「起的什么玩意，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莫玲」

我没有吱声。

莫杰笑意更甚，「看着是比莫珊珊那个贱货听话」

后来我才知道，莫杰一个女孩起个男孩名，是因为她出生前，莫国强找人算过了，笃定这一胎一定是男孩。

莫家欢天喜地的找了不少人，最后才定了杰这个字。

岂料生出来的是个没带把的。

莫国强堵着气，非说是生错了，是男孩生错了女儿身，非要起这个名。

莫杰没有拒绝的权利，我也没有。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这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

她说希望我永远做个小公主，不需要历经寒风。

「行了，这里不是你的公主窝，去给老子做饭」莫国强双腿翘在桌子上颐气指使。

我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他们好像怪物，在吞噬着我。

莫浩在一边笑嘻嘻的出声，「她做的饭能吃吗，怕不是要毒死人」

我立在原地，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没关系，我可以去学」我捏着衣角。

「等你学会，老子都饿死了」

最后莫国强让我去劈柴，给张芳打下手。

饭还是惨不忍睹，我不会劈柴，弄伤了手也没砍断木头。

晚上张芳让我去和莫杰睡在一起。

莫杰不愿意，插着腰让我滚。

我一个人缩在了柴房，还好白天和木头接触过了，它们应该不会排斥我吧。

这几天，张芳老早就把我拉起来干活。

第一次喂鸡，我不敢上前，那些鸡子一动我立马吓得把手里的碗拋了出去。

莫杰站在一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妈，你到底请这个大小姐回来干什么？」

张芳铁青着脸，罚我一天不许吃饭。

早上莫浩起的最晚，家里只会煮两个鸡蛋，是给莫国强和莫杰的。

「姐姐你吃」莫浩把鸡蛋夹给莫杰。

却换来张芳一声严斥。

「浩浩你吃，她不喜欢吃鸡蛋」张芳夺过鸡蛋，剥好壳放到莫浩碗里。

「你不喜欢吃鸡蛋」我偷偷问莫杰。

她呸了一口，「妈说鸡蛋都是屎味，我才不吃」

等莫浩吃完饭，张芳让我去把碗刷了，让莫杰送他上学。

莫家是不给女孩上学的。

「上学有什么用，上学会做饭，会喂猪，还是会生孩子」莫杰不屑的看着我。

张芳一脸赞同，「小杰说的真好，真乖」

莫杰反倒一脸得意。

我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