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死了。
今天早上她儿子徐赫成哭着从家里跑出来说他妈妈死了。
他说他们昨天从寺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阵很冷很冷的风。
风把他妈妈吹的浑身发抖,走不动路。
等到他们终于回到家,就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听到了从他妈妈房间里传来的很大一声尖叫。
他冒着胆子去看。
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在啃咬他妈妈的肉。
女人的脸白的吓人,红色的血在她的嘴角摊开,血迹零散的分布在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躲回去,等到天亮才敢出来。
人群中有人附和他:“是真的,我也听到了,我还从他们家窗户那里看到了一个长头女人……那身高和李家才死掉的媳妇……差不多。”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往我们这边看。
毕竟,除了我嫂子回来了,他们不知道还有谁。
我被他们看的发毛。
他们面面相觑,像是在计划着什么大事。
有几个毛头小子往我身上扔石子。
我妈挡着,她制住徐赫成发抖的肩膀:“你看清人没有?你能确定是她吗?”
徐赫成哆嗦着嘴:“没有……天太黑了,我没有看清。”
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估计是我妈掐他了。
我妈厉声说:“你撒谎!看不清,你怎么知道她的脸是白的!”
徐赫成听着都快要哭了:“我没有,真的没有,我真的太害怕……”
我妈还不打算放过他,有人看不下去了,上来抱住徐赫成。
“赵医生的脸和手脚确实都被咬了,他才没了妈妈,你别太过分了。”
村里面大大小小的人差不多都得过赵医生的医治,她又是个单亲妈妈,所以村里人每人都出了点力,把她给安葬了。
出了这档子事,村里那些不信这种事的人,都去王寡妇那买黄符。
生怕自己在嫂子生前没有意识的惹了她。
我哥一回到家,就在房子里来回踱步。
我妈恶狠狠的朝着他挖了一眼:“瞧你这出息。”
我哥蹲在正在喝茶的妈旁边:“我这不是怕,她要是真来找我们报仇怎么办!”
我妈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洒了出来。
她说:“报仇?我们又不是她的仇人,报什么仇?自打她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这辈子给我们家当牛做马,赵慧那事也只能说她倒霉,被记上了。”
末了,妈像是还不解气,接着道:“她要是敢上我们家来,就算是鬼,我也能扒了她一层皮!”
许是我妈的话让我哥有了安全感,他没再说什么。
我默不作声的避开他们的视线出了门。
途径过赵医生诊所的时候,看见徐赫成坐在门前的楼梯那里埋头哭泣。
门前的土被挖过。
黄符的一脚露了出来。
刘瘸子家门还是紧闭。
王寡妇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只怕不过完头七她不会闭眼的。
我在山脚下的一个偏僻点的地方待到了晚上。
等到傍晚十一点,我在河边点了柱香。
……
回去的路上我又遇到了昨天晚上的女孩。
她的手里空荡荡的。
她一直跟着我,我都到家门口了,她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转身问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微倾着头,脸一边黑,一边有光,随后笑眯眯的看着我:“没事姐姐,我只是想告诉你……”
“小狗死了。”
我霎时间觉得脊背发凉。
但一声男人的尖叫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哥捂着肚子在牛栏里打滚。
他身上沾满了牛粪。
我妈也被惊动了,她拿了把铁锹嫌弃的把我哥勾了出来。
等我哥缓过劲来,就指着我骂道:“你他娘的死哪里去了,怎么不呆在房间里!”
我捂着鼻子离远了点:“你去我房间了?”
他不说话,这是默认了。
“你去我房间干什么?”
我逼问语气像是让他找着了发泄点,他说:“我不能去吗?我是你亲哥,你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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