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秋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不同于别的地方的热闹气氛,相反,我们村子静的可怕。
因为,我的嫂子死了。
是自杀。
她死在了和我哥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村子里一直传着这样一个说法。
中秋节办白事,死去的人要来索命。
……
嫂子死的真不是时候。
没有后事,她被埋进了后山。
可是村里的人还是很害怕。
王寡妇在房子周围两米以内的地方全贴上了黄符。
刘瘸子穿着一身黄色道士服围着我们家做法。
赵医生带着自己的儿子去距离村子五公里外的寺庙里祈福。
除了这几个人,村里几乎全部的人都想方设法的预防嫂子去他们家。
即便他们和嫂子没有仇。
到了晚上,我和我哥从后山回来路过王寡妇屋子的时候。
王寡妇坐在屋外面,嘴里面在碎碎念着些什么。
我凑近了些。
“……别来……别来找我……不是我……”
“额!”
我哥拎着我的后领子把我扯到后面。
他说:“不是吧王寡妇,你还真信那些啊。”
他吊儿郎当的语气,丝毫没有让王寡妇放下戒备心。
王寡妇的眼底满是念旧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后留下的魔怔:“你不信!那你为什么不把那人的后事办了,非得选在这个鸡狗都睡了的时候。”
我哥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叉着腰:“我这不是看你们怕吗。”
王寡妇瞪了我哥一眼,从屁股下抽出来一个钳子,对着自己的手臂猛地就是一夹。
她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继续盯着前方。
我们待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刘瘸子家门紧闭。
赵医生诊所外站着一个抱着一块布的小女孩。
她直勾勾的盯着诊所门牌。
我哥走上去掐了一把她的脸,问她:“谁家小孩?”
女孩微弱的声音穿过空气:“回来……”
我哥:“嗯?”
女孩:“回来……”
蒙住月亮的黑云悄悄的离开,月光打在女孩的脸上,她的脸和我们之间出现了一层分界线。
我哥大呼:“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就在离女孩一厘米的地方停下,然后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女孩已经抬眼看他:“哥哥,赵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我哥抬脚踹女孩:“嘿!吓死老子。”
“真是邪了门。”
我哥骂骂咧咧的离开。
我好像从女孩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怒气,只是一瞬间消失。
她怀里的布包裹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狗,奄奄一息。
女孩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姐姐赵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狗狗快不行了,你能救救它吗?”
我正想说话,我哥就在大喊:“你他娘的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撇下了女孩。
回到家,我哥就让妈烧两柱香。
妈不乐意:“给她烧干什么,脏了我们家的血脉可怎么办。”
我哥不耐烦的推开她:“你知道什么。”
“香呢?”
我妈环抱着手臂,看着我哥在翻箱倒柜,没有一点要去帮忙的意思。
她说:“给外人烧香要倒八辈子霉!”
说完上前对着蹲着的我哥就是一巴掌:“咱家好不容易出了燕儿这么一个高材生,以后都是好日子,你别给我添乱!”
我哥不服气:“当初结婚,你不也烧了!”
我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是给我孙子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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