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位?难道你要给我们厂安排一个展位?”
笑死。
我厂成立才三年,全年营销额也就百万级别,连参展资格都没有。
他竟拿展位来威胁我。
也忒看得起我。
真当我是行业龙头,亿万身价?
西装男弄权失败,一脸“拳头打棉花”的憋屈。
老婆狠狠翻我白眼,嘟囔“跟你过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我狂追几步,她头都不回。
事情乱成一团,但工作要紧。
我不再和西装男纠缠。
对樊鹃道歉安抚一番,定好合作细节,各自离开。
我骑着小电驴出地库,边给老婆打电话。
没人接。
身边滑过辆超跑。
车窗后,西装男投下鄙视眼神,轰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我“咳咳”呛口尾气,慢悠悠往前开。
拐个弯,果然就见主路上一眼望不到头的红屁股。
超跑也在其中。
被堵得严严实实。
商圈晚高峰,啧。
我溜缝穿行。
小电驴和超跑短暂并排。
我竖个中指,捏紧油门,滴滴滴——
超他!
斜阳耀眼,身后是西装男阴仄仄的眼神。
一路飞驰十公里。
再过个路口就到制衣厂。
等红灯时,后方一辆摩托车嗡地加速朝我驶来。
我连人带车被狠狠掀翻。
失去意识前,恍惚听见有人说。
“事成了,黄哥……”
等我再睁眼,人在医院。
右小腿骨折,上了两根钢板。
姓黄的龟孙子,竟然找人弄我!
但我一面之词,口说无凭。
交警只能按照交通意外处理,还问:
“我们联系不上你老婆,要帮你叫其他亲人么?”
麻药劲没过,我晕乎乎:“不用。我是孤儿。没别的亲人。”
“行,那你先休息。”公事公办地出具事故认定书。
我一看表,这都九点多了。
距我出车祸将近四个小时。
肇事者不露面,保险公司忙前忙后处理,我理解。
但老婆……
我哆嗦着手,给她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发信息,死活发不出去。
她会不会也被姓黄的人渣恶意报复了?
想到这儿,我心急如焚。
不顾医生留院观察的劝阻,忍痛拄着拐,打个车,往厂里赶——
我没买房。
建厂时在员工楼两端留了几间宿舍打通,我和老婆一套,她爸妈一套,就算安了家。
我家灯黑着,显然没人。
敲开她爸妈那扇门,二老一句关心话没有,劈头就骂:
“卢俊,你是不是男人?!
你当初承诺我们会好好对嘉嘉。
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背着她出去玩女人?”
我松口气。
看来嘉嘉已经安全到家。
没事就好。
我一瘸一拐往屋里走,准备解释清楚,却冷不丁被她爸拦在门外:“你他妈还有脸见她?混蛋,滚!”
踉跄中,杵到伤腿,撕心裂肺的疼。
我手撑了下墙,又是一阵刺痛。
这才发现,虎口被拐杖磨得血肉模糊。
砰!
大门差点拍脸上,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草。
原来老婆把我拉黑,跟我闹冷战呢。
我一肚子窝火,实在走不动,顺墙出溜坐在地上,跟个丧家犬似的,好半天才喘匀气。
“嘎吱”,门开。
每次冷战,总是我先低头。
我以为老婆这次心疼我,主动服软。
眼巴巴抬头,我心头猛地一震。
老婆马尾梳得高高的,深紫色光面束身瑜伽裤,浅粉短款小背心,漏肩显胸,清凉又惹眼,姣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见我还在,眼神有一丝错愕。
很快,她移开视线:“爸妈,我去参加服装秀了,晚上不用给我留门。”
挎着亮片小包,大步走了。
我气得拐杖咚咚敲墙:
“喂,我都快废了,你没看见么?”
我为她出头被姓黄的报复弄断条腿,她不领情不理我就算了,还上赶着跟人去参加什么狗屁服装秀?!
她扭头睨我:
“活,该。”
“废物老板带着一帮残废员工,不正好么。”
两句话,如兜头一盆冰水,浇得我全身发凉。
正好财务摇着轮椅经过,僵在无障碍坡道,进退两难。
“起开,别挡路。”
老婆嚷嚷财务一句,不管不顾地离开。
“谭嘉嘉!”我赌气又寒心地大吼:“你今晚要是真敢去,咱俩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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