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用了早饭?药吃了吗?感觉现在怎么样了?”
一踏进卧房宋珠珠便看到了靠在床头的许如月。
作为一个负责的大夫,宋珠珠一早醒来惦记着的就是许如月的病情。
她昨晚开的药有两方,一方口服治她的月子病顺带固本强源,一方则是外用,治她的妇科炎症。
古代的医疗业没现代那么发达,很多方便快捷的办法没法用,更是没有现代立竿见影的西药,只能慢慢看疗效。
幸好,这开的方子还有点用,许如月今天喝过一次后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了力气。
“还得多谢姑娘。”
许如月眉眼弯弯,一股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宋珠珠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宋珠珠忍不住脸上有了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夫人就按照我方子上写的去按时吃药,我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等过几日,有空了我再来拜访夫人。”
经过短时间的相处,许如月对宋珠珠十分关注,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强留她,吩咐婢女派马车送人后便目送她离开。
从何府离开,因为是乘马车,速度比牛车快了一倍,没多时就到了河西村。
宋珠珠刚掀开车厢的帘子想要下去,就听见一道熟悉而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宋玉哭丧着脸,从村口刻着村名的大石碑后跑出来,“哒哒”地跑到宋珠珠的身边,一把抱住她。
丝毫没有之前对着宋珠珠那种害怕的模样。
他抽泣着,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姐姐,你,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就要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为什么你一夜都没有接我回家…我乖,不惹事,姐姐你别丢下我。”
宋玉一番话说得宋珠珠心底一抽,只觉得一股难受弥漫上心头。
她连忙拍拍小孩的背,轻声安慰:“别哭别哭了,大姐没有不要你,也不会不要你的。大姐只是昨夜去给一位大人物看诊去了,都怪大姐没回来,乖啊,宋玉你是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一句“小姑娘”把宋玉给刺激到了。
他最讨厌的词便是“小姑娘”,之前宋珠珠将他卖给刘村长,便是因为自己长得粉雕玉琢可爱极了,被刘村长说怎么不是个小姑娘。
他瘪了瘪嘴,抽泣了两声,挣扎着从宋珠珠的怀里拔了出来:“大姐,我不是小姑娘!”
“好好好,不是小姑娘不是,我们宋玉可厉害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哄小孩的语气让宋玉十分受用,他就着袖子擦擦泪水后就抓着宋珠珠的衣摆不放,而这时候他也才反应过来,看到了送宋珠珠回来的马车。
马车不是很豪华,但在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宋玉眼里,却是极其豪华珍贵的。
“多谢伯伯送我回来,我到了,您路上小心。”
车夫听了宋珠珠的这话,才扬鞭驾着马车掉头离开。
宋玉看着马儿健壮的身躯,眼底流露出一股子艳羡来:“大姐,我以后也要做马车的车夫!这样我就可以拥有一匹这么漂亮强壮的马儿了!”
童言童语向来惹人高兴,宋珠珠听见宋玉的话,虽然在心里吐槽这小孩志向这么简单,但面上却维持着关心的模样,开口引导他。
“你喜欢马?”
“嗯!刚刚那匹马好强壮!若是我能骑上去,肯定很威风!”
“那想骑马的话,不一定非要做马夫呀。”宋珠珠揪揪宋玉的小脸,“骑马养马的不仅有马夫,更有为国征战的将军,有钱的商贾……只要你有钱,那别说是马了,什么都可以拥有。”
宋玉一听,觉得宋珠珠说的话好像挺对的,便拉着小脸,做严肃状思考道:“大姐,那我能挣钱吗?我也想拥有一匹小马。”
“当然能!”
宋珠珠带着宋玉一路边说边走朝着家里走去,边说,宋珠珠还在脑海里边思考挣钱的事儿。
家里的房子本来就很破烂,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她看着都更加破烂了,结合之前刘大山拿着刀追宋玉,想必家里的狼藉都是他弄的。
这么个危房,宋珠珠可不敢住。
但是新修房子还得要钱要时间,这段时间里,她和宋玉两姐弟去哪里住?
问题一出,宋珠珠正头疼着,没想到刚到家,就有人递枕头来了。
“宋珠珠!在家吗?”
宋家门口站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她伸长了脑袋往宋家院儿里看,虽然宋家的大门被刘大山踢坏了,已经没了遮挡的作用,但那妇人还有点素质,知道没人的家门不能乱进,更别说是村上这小泼妇宋珠珠的家。
她在门口等了不到半分钟,正以为没人在家准备离开,就看到宋珠珠从堂屋走了出来,满头的蛛网。
“怎么了?”
宋珠珠不大认识这妇人,但是看她的举止,想必是村子里的人,便直接问了句。
妇人看到宋珠珠出来了,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只觉得心里一阵怕,又看到宋珠珠根本没骂人,说话也挺正常的,便咽了咽口水。
她轻咳一声,道:“田老四家的老娘从田坎上摔了一跤,人没了,村长叫着大家伙儿的去稻谷坝坝里头去,商量着怎么给田老四的老娘下葬,顺带分了他家的房子田地啥的。村长让我来喊你,你看看你去不。”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宋珠珠一听见分房子,眼睛一下就亮了,一副狼看见羊起了性质的模样吓得妇人扔下话就跑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扬声喊道:“小玉,你出来下。”
宋玉本来在堂屋收拾被刘大山弄乱的东西,一听到宋珠珠叫她,连忙跑了出来。
“大姐,怎,怎么了?”
“小玉啊,你知道村里头的田老四不?他家怎么回事?怎么刚才有人说他家老娘死了,就要分房分田地?”
宋珠珠记忆里对这个田老四可谓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老娘了。
关于这人死了就瓜分他家东西的事儿,自然也不太清楚。
“这个呀,我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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