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珠珠迎面就是为首衙役的长剑,她可分不出神来思考刘村长的话。
为首衙役的功夫并不怎么样,只是仗着自己手里有把长剑,对着宋珠珠就是几下。
幸好宋珠珠以前练过点,不然拖着这么肥大的身子,难免几下就会落入下风。
“嘭”、“嘭”两声响起,和冷秋对手的两个衙役以一种十分痛苦的姿势落在地上,摔得个七晕八素。
他见宋珠珠和有长剑的衙役缠斗在一起,一眼看见脚下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捡起对着衙役的腰部就是一掷。
“唔!”
衙役露出了破绽,宋珠珠顺势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长剑,反身就将人牵制住。
“大,大胆!你竟然敢公然对衙役动手!你,你这可是犯了我朝律法……”
摔倒的衙役爬了起来,其中一个指着宋珠珠的手都在颤抖。
刘村长也见大事不妙,连忙把之前佩剑的衙役给扶起来,指着宋珠珠就骂:“你们好大的胆子!官爷也敢打!难道就不怕进牢狱斩首吗?!宋珠珠,你欠了我银子,却至今不还,官爷来了你给往地下撂,简直就是……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刘村长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本以为有这些衙役在,宋珠珠肯定不敢蹦跶,自己要钱也容易了,说不定还能再敲诈一笔多的。
却没成想,县爷派来的衙役竟然这么没用,三两下就被宋珠珠那么个死肥猪撂倒了。
这简直就是让他上不得台面,怕是银子也无望要回。
宋珠珠听完他的话,将受惊的宋玉揽在怀里,皱眉。
“我之前说得清楚,欠你的钱三日内必定会还给你,你自己出尔反尔找来衙役抓我,竟然还怨我?这要是说是做生意,怕是先毁约的是你吧?你还好意思说?”
宋珠珠的话怼得刘村长一噎,张了张嘴却啥也骂不出来。
那几个衙役互相搀扶着,看着冷秋和宋珠珠的脸色十分臭,甚至于对刘村长也带了点敌意。
刘村长做村长这么多年,自然是能够感觉到这些敌意。
他慌张地搓着手,不知道怎么接话,半晌才接道:“你说三日后还钱,你家都这副模样了,还有钱还我?那可是三两银子!不是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你哪里来的钱还得起?”
三两银子,放在贫困节约点的家庭都够小半年的伙食费了,虽然刘家有钱,但三两银子就这么白白被拿走了,刘村长心底肯定不爽。
宋珠珠怎么不知道三两银子多值钱。
她想了想,气定神闲回:“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本事三天赚回三两银子?”
“你?哼,你向来懒惰无所事事,三两银子,怕是卖了你都凑不出来!还赚,你真当银子是天上落的,只需要弯腰去捡?”
刘村长怼人倒是怼得爽快,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为首衙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就在宋珠珠说出自己被县里唐大夫邀请做学徒,会点医术的时候,他终于不耐烦的开口了:“既然会医术,那你有医治过病人?”
猝不及防被抢了话,刘村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碍于说话的是他眼里的官老爷,便悻悻地闭了嘴,专心听着。
没成想这一听,就听见衙役说让宋珠珠去县里何家治病,免去她和刘村长三两银子纠纷的事儿。
“这,这怎么行!官爷!那可是三两银子!”
刘村长连忙跳脚,但一迎上衙役难看的脸色和眼神,他就一下偃旗息鼓不敢再出声。
“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出手伤了官府的人,若是我们报上去,可有你的牢狱之苦吃的。”
衙役扬了扬下巴,重新威风起来的模样看得宋珠珠心底发笑。
她刚才和衙役动手的时候,就有想到万一县衙追查了下来该如何。
倒是没想到,这衙役竟然还自己提出了这么个赌约,愿意让她脱罪。
越想越深,宋珠珠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
然而她再追问,那衙役除了说了句“赌约便是赌约,其他恕不奉告自己到时看”外,便再没回答她。
无奈,宋珠珠只好同意。
却没成想,她刚同意,就听见了被冷秋摔的那两个衙役冷笑出声。
“冷秋,我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宋玉么?”
宋珠珠将身后躲着的宋玉拉过来,在刘村长愤恨的眼神下,朝着冷秋道。
冷秋一顿,没想到宋珠珠会跟自己提出请求。看了两眼宋玉大病初愈,可怜兮兮的模样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三个衙役是被刘村长请着坐牛车过来的,这下要回县里,只能掏钱租了牛车回去。
宋珠珠跟上,被她托付的宋玉总觉得那些衙役不是好人,便招手大喊,让她小心。
宋珠珠跟着衙役这一走,刘村长就觉得浑身泛过一阵寒风。
他哆嗦着摩挲了几下手臂,恶狠狠得瞪了几眼宋玉,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冷秋看着有些害怕自己的宋玉,抿了抿唇:“你跟我来吧。”
……
何家是县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何老爷子年轻时便来到了宁县,拼搏了半辈子,将自己的布庄米庄开遍了北夏。
何家念旧,老爷子去世后,宁县这边便成了本家。当家的家主无论身在何方,每年老爷子祭日都会回来,算是清扫旧宅怀念故人。
这几日,便是何家本家当家回宁县的日子。
那佩剑衙役带宋珠珠来何家,是因为前两天何家传出了目前家主面前最受宠的五姨娘生子出事儿急求神医的事来。
衙役只是顺耳听了几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的算盘打得极好。
若是宋珠珠真有点本事,成功医治好了何家五姨娘,自己这个作为推荐人的人,肯定会连带着被何家感激。
何家家业那么大,势力更是在京城根结盘据。若是得了何家的好,他想做什么不成?
但若是宋珠珠失败了,那也算如了他的意。
因为——何家现任当家,可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像是那种打着幌子招摇撞骗的人,他更是痛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