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家?呵。
傅寒洲扶了扶眼镜,表情阴冷至极。
“崇老先生,我的父亲傅慎远和母亲沈语娥在十年前被你逼得驱车投江,我的奶奶张秀莲悲伤过度心脏病发身亡,终生享年五十六岁,哪来的七十大寿?”
“你……睿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这不是咒你奶奶死吗!傅家只是收养过你几年而已,他们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傅寒洲冷笑。
“果真是绝情,跟二十年前把罹患失语症的我丢在福利院,如出一撤。”
“睿儿……”
“不必说了,你们崇家是大户,傅寒洲高攀不起。”
傅寒洲耐心尽失地挂断,耳边骤然响起一个久远的声音。
“寒洲哥哥,你千万不要放弃,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能开口说话的。”
“要是有人趁着你不能说话的时候欺负你,就用手比一个‘七’,我傅曦月的空手道不是白学的!”
“你不是我哥!你是崇明睿,是杀人犯的儿子。”
“你的爸妈害死我爸妈,害死我奶奶,崇家的人全是杀人凶手!”
回忆里那带着哭腔和控诉的声音让他这十年来都难以释怀。
他将手机和眼镜通通扔在副驾驶,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胸前剧烈起伏。
许久后似是想起什么,他绕到后车门,打开。
此时的南婉正平躺在后座上,浑浑噩噩的,脸色有种病态的发白,与之前那水润娇嫩有着天壤之别。
男人拧眉,宽厚的掌心轻轻触碰南婉的额头。
有点轻烧。
视线再下移,注意到她不着丝缕的腿心,眸仁微变,大手迅速从后备箱拿出一块毛巾,给她盖上。
心道: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女人怎么敢跟他要一千万?
空有一副好皮囊!
傅寒洲俯首给她系安全带。
突然听见一句喃喃的呓语:“吻我……”
男人手上动作微滞。
而与此同时昏睡的南婉或许是感觉到身前的温热气息,迷迷蒙蒙间手臂一伸,抱住了他的脖子。
错愕的俊脸在她那股力道作用下猛地往下跌,凉凉的薄唇猝不及防抵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傅寒洲瞳孔一缩。
女人娇弱的两瓣唇散发着馨香,顺着彼此唇齿间微小的缝隙,涌入他身体里,化作一片轻盈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挠着。
他喉结滚了滚,下一秒像是电触一般地将她推开。
动作过于急,以至于她头上的蝴蝶形发夹被弹到了车子的后备箱中。
傅寒洲关闭车门,绕到驾驶位,用了三张湿巾擦拭嘴角周围后,发动车子。
……
一整晚过去。
南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醒来时天色还没完全亮。
望着陌生房间以及床边有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南婉怔怔道:“您是……”
阿姨拿着温度计给她测量体温,温柔道:“叫我蕾姨吧,你昨晚遇到那种情况很危险,以后千万要注意安全。”
福利院,她怎么到福利院来了……
南婉努力回想当时发生的事,只记得有个长得很高的男人出现,救了她。
虽然对方的脸她没看到,但仔细一推测,知道她出事的人好像除了警方,就只有傅寒洲。
那个男人会是他吗?
然而蕾姨的下一句话瞬间打翻了她的推测,“万幸的是你被我们福利院的院长救了,对了,这件衣服还有手机应该都是你的吧?”
南婉看着蕾姨递过来的一个袋子和手机,如临当头一喝。
原来救她的是福利院的院长,而且只是恰好路过,不是傅寒洲。
她坐起,接过手机后第一时间看自己给傅寒洲发的求助**,里面除了她发出的消息,没有任何回应。
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么冷漠无情吗?
哪怕是对一个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算不上完全陌生的人。
南婉神色微收,转向蕾姨道:“我能见见你们院长吗?我想亲自给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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