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城暮家。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男孩一下车,冷冷的将女孩摔在地上,然后不耐的觑她,一双浅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变成了一种更深的颜色,仿佛琉璃般光彩潋滟,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气质。
女孩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无声的从地上爬起来,挪动了两步,抱起了给男孩一起摔在地上的芭比娃娃,小手轻轻的拍拍,仿佛娃娃怕痛一样。
“脏死了!”男孩鄙夷的望着女子手中的娃娃,面上呈现一抹不屑。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男孩。不哭也不笑。
“寒濯,你怎么不懂礼貌?”女人从车上下来,不嫌脏的将女孩抱在怀中。
女孩一开始是拒绝的,她有些挣扎,但是见女人并无恶意,于是安静的任凭女人抱着。
“都怪她,因为她我没能参见宴会!”男孩不悦的大声嚷着,气呼呼的跑到客厅门前,猛地打开了房门。
突然,他顿住,整个人僵在那儿,背脊震惊的弓起来。
“怎么了?”女人抱着女孩上前,立即被客厅里的境况震撼的没了声音。
结婚十五年的丈夫,此刻正急急忙忙的从一个女人的身上下来,因为匆忙,他跌在木地板上,那清脆的肉击声,宛如响雷一般重重的击在女人的身上。
“你们……你们不是……”男人有些狼狈,可是那狼狈的神情丝毫不减他的优雅,那是一个美丽的男人,拥有着与男孩一模一样的勾魂摄魄桃花眼。
他在惊慌之后,立即变得沉静,慢条斯理的套上棉麻长裤,身后那长的狐媚的女子也是急匆匆的整理了衣衫,然后头垂的低低的,逃也似的跑了。
一瞬间,巨大的,刺戮人的沉默宛如一阵狂风一般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女人回眸望着狐媚女子的背影,唇角猛地露出一抹绝望的微笑。
她慢慢的将女孩放在地板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扶了红木楼梯上楼,那倔强而屈辱的背影就像针一般扎在男人的心头。
“敏君,我……”男人仿佛想要解释,但是启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男孩那双浅棕色的双眸中猛然闪出一抹犀利,他无声的转身,进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狼狈的男子与惊魂未定的女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许久之后,楼上的房间再次被打开,女人拖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暮潇印,我们离婚吧!”她面色平静的将离婚协议放在男人的面前。
“敏君,我……你知道我是逢场作戏的,我……”男人一扫方才的优雅,有些惊慌。
“我可以容忍你的逢场作戏,但是我不会容忍你与我最好的朋友在家里乱搞,签吧,我什么都不要!”女人冷静的有些可怕。
“敏君……”男子想要上前,却被女子冷冷的挥手拦住。
“不要说了,放心,我不是冲动!”一抹决绝浮现在女子美丽的脸上,她将笔递给了男人。
艰难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男人的手竟然开始颤抖。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女人离婚,他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只是逢场作戏。
女子站起身来,面上平静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她拉着皮箱,慢慢的向外走。
在经过小女孩身旁之时,她突然半蹲在女孩的面前:“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好孩子,很遗憾,我不能亲自将你抚养长大,你在这个家留下来吧,留下来!”她说完,从颈上取下一根白金项链系在女孩的脖子上。
“好好的活着!”她毫不嫌弃的捧起女孩满是泥浆的小脸,将自己的脸额贴上去,一滴清泪无声的滑下,滴落在女孩的粉色衣裙上。
小女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女人抱着,女人痛苦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她的妈妈。
女人猛然站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男孩站在房门口,怔怔的望着女人离开,在望向男人的时候,眸光之中猛然有了一抹痛恨。
“敏君 !”男人瘫倒在地上,浓密的头发遮挡住了他双眸中的痛苦。
女孩静静的望着这一切,目光平静的让人害怕。
男孩猛然像发疯了一般,从楼上冲下来,重重的将小女孩推在地上。
“都怪你,这些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在、就会去参加宴会,妈妈也看不到这一切,就不会离开,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
女孩被推在地上,凌乱的长发宛如茅草一般覆盖了她小小的身体,她趴在地上,承受着男孩气愤交加的拳头,一句也不吭。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也许在他的心中也是怪她的吧!
两天之后,暮潇印因为儿子的一再要求,将小女孩送进了孤儿院。
后来,城西的孤儿院突然意外的起了一场大火,偌大的孤儿院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小子君在那个喜气洋洋的新年中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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