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跪下没多久,微月和白雪就带着厚披风和饭食赶来了。
微月还算稳重,白雪红了眼睛,“小姐,你可回来了。”
商虞看着她们,眼睛也有些发热,“你们在府里还好吧。”
白雪眼神有些闪烁,“除了担心小姐和夫人,其他都挺好的。”
微月向来能干,安排一路辛苦的春絮下去休息,自己在这里陪她。
她刚想打开带来的饭盒,李嬷嬷绷着脸神色严肃的道,“佛堂清净之地,不可亵渎。”
微月心疼她一路奔波一口热饭都没吃上,可李嬷嬷是老夫人的亲信,她又不好顶撞。
商虞冲她摇了摇头,“我不饿。”
她安静的跪在那里,像行僧入定了一般古井无波,看的人膝盖痛。
这样的毅力,阅人无数的李嬷嬷都为止侧目。
到了夜半三更,所有人强打精神的时候,佛堂外突然喧哗了起来。
微月一个激灵,快步出去查看,李嬷嬷依旧一副老神外的样子,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见过六皇子妃。”
终于来了…
商虞神色一凛,缓缓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膝盖。
商宁在众人的簇拥下到了门口,堂里堂外的丫环下人跪了一地。
她云鬓高挽,衣饰华美,气质斐然。玉环坠耳黄金饰更是衬的她华贵鲜艳。
姐妹两对视,商虞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缓缓开口,“四姐是来给母亲上香的吗?”
继母刚去世,她却穿的如此华贵,是不合礼数,也是对沈氏的不尊重。
商宁听出了她话外之意,矜贵的扬了扬下巴,“其他人都退下,我和七妹有话说。”
李嬷嬷到底不敢忤逆她,顺从的带着人退下,甚至替他们关好了佛堂的门。
商虞看在眼里,原来这就是权利的滋味。
商宁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她,神态里带着几分不屑,“妹妹生的如此好颜色,难怪六郎念念不忘。”
“姐姐不生气?”
商宁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仿佛把她当成了货物,“有什么好生气的,没有妹妹,皇子府里也会有其他侍妾。”
她讽刺的道,“姐姐倒是大度。”
商宁笑了,蛊惑她,“古有娥皇女英的佳话,我们姐妹共侍一夫,说定也能成为一段传奇。”
她被恶心的不轻,“我嫌脏。”
商宁神色微变,掐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你别不识抬举。”
商虞握住她的手腕,“我想打你很久了。”
她踹了她一脚,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让她跪下,扯着她的头发逼迫她向沈氏的牌位磕头。
“这是你欠我娘的。”
“咚,咚,咚…”
她按着商宁连磕了三个响头,商宁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叫,“来人,有人谋杀皇子妃。”
佛堂外的下人门立马推门进来,两姐妹已经不顾形象,撕打在了一起。
商宁好久没吃过这样的亏了,叫嚣着,“敢打我,我要你死于葬身之地!”
商虞不说话,伸出爪子,亮出指甲对着她又抓又挠。
商宁的手臂和脖子上很快见了血丝,最后还是皇子府的嬷嬷带着人强制将两人拉开。
商宁被扶了起来,她被推到在地上,擦伤了手掌。
她却不觉得痛,只觉得这一架打的畅快。
商宁恶狠狠的看着她,“既然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人把她拉出去,赏四十大板。”
微月着急的将她护在身后,皇子府的人听命上去拉她,正乱着老夫人赶到了,“这是在做什么!”
商宁立马告状,“我好心来看望她,她却对我动手。”
商虞吹了吹受伤的手,“六皇子妃来劝我给六皇子做妾呢,我可没那福气,也没那么不要脸。”
老太君彻底沉了脸,盯着商宁,“这是真的吗?”
商宁被她看的有几分心虚,她向来对这位上过战场的祖母很是忌惮,稳了稳心神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妹妹好,毕竟她和六皇子已经拜过堂,喝过交杯酒,该做的都做了。”
商虞踉跄着站了起来,“饭可以乱吃,屁可不能乱放,我和六皇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商宁古怪一笑,“都是自家姐妹,你和六郎那点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妹妹何必故作清高。”
“呵,那还是比不上姐姐,自甘下贱的爬床…”
“都给我闭嘴!”老太君怒斥,“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现在这样和市井里的泼妇有什么两样!”
老太君发火,两人都没有在说话。
“哼,都跟我来。”
两人各自梳洗了一番,老太君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商政也到了。
气氛肃穆,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商政首先开口,“说说吧,你们到底在闹什么?”
商宁恳切的道,“请求父亲祖母,待妹妹守孝过后,让她进府为侧妃。”
她从来不在乎宋闻璟有几个女人,只要商虞进府,她不但可以拿捏她,又可以赢的六皇子的看重。
对她而言是一举两得,不亏本的买卖。
她已经想好了,在商虞入府之前,想办法给她灌下汤药,让她无法生育。
到时候一个玩物而已,随便六皇子怎么宠爱,对她都没有威胁。
商虞经过前世自然知道她的恶毒,直接看向她的肚子给她会心一击,“六皇子说姐姐不能生,如果我生了孩子,就记到姐姐名下。”
商宁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丝毫不忌讳的道,“我会把妹妹的孩子,当亲生的疼。”
商虞当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她也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看向了商政和老太君,“父亲和祖母怎么想?”
商政本来还在犹豫,一听商宁不能生,立马改了主意。
他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能生最后不就是给别人做嫁人嘛。
他语重心长的道,“事以至此,嫁进去为侧妃,已经是你最好的出路了。”
商虞幽幽的笑了,“父亲听过一句话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嘛?”
商政冷声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呵呵呵呵…”
商虞笑的悲凉,这就是她的家人他的父亲,从来都偏心商宁,为了私心逼迫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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