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黎颜卿。
我被爹爹送进宫时,刚过了及笄礼。
皇上想驳我爹爹的面子,故意找了个由头去南巡了。
气的爹爹在府里指桑骂槐嚷了好一阵,娘劝他不可妄言,爹爹挥了挥手,「这江山有一半姓黎,我怕那个黄毛小儿?」
可即使皇上不在,爹爹还是毅然将我送进宫。
于是我孤独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接受着比我年长的嫔妃们的参拜。
阿姐身前就是皇后,她去世了,黎家理应再送个女儿进宫,也只能做皇后。
而我也肩负重任,一定要查出阿姐因何而死,爹爹一直觉得是有人蓄意陷害。
可我瞧了满屋的嫔妃,一个比一个谦虚,我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让他们紧张不已。
有几个带着面纱,还有几个面黄肌瘦。
莫不是宫里吃得不好?
就这么过了大半月,皇上终于回来了。
身旁还跟了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两人虽未有肢体接触,可不时的眼神碰撞却让我觉得那眼底下藏了惊涛骇浪。
夜晚,皇上召我前去,一进门竟瞧见那男子也在。
「皇后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我福了福身,「蒙皇上庇佑,臣妾一切都好。」
话一出,皇上竟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戏虐。
良久,皇上从榻上起身,赤脚走到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
仔细端详一番后才懒懒的开口,「看起来就像个呆丫头,无趣,无趣!」
我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告诉皇上,「爹爹说做皇后的要端庄,要临危不乱,仪态大方,无趣些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皇上被我一语噎住,接着又凶狠地瞪着我,「一个黄毛小丫头,身上肉没几两,皇后重担你可挑的动?」
他伸手捏住我的肩膀,好疼。
我痛的皱眉,咬着嘴唇不敢去看他。
这皇后并非我想当,我只是想查出阿姐因何而死。
「你是要与朕共度一生的人,有些事朕也不瞒你。」
说话间他又走到男子身边,摩挲着男子的脸庞。
「朕只好龙阳,此生不会碰你分毫。」
「若是觉得深闺寂寞,朕不妨为你寻一位知己?」
我大惊,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臣妾不敢……」
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我闭着眼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哈哈哈……真是个呆子……」
「既如此,皇后就退下吧,别扰了我和容修的好事。」
我踉跄着爬起身退出去,临了抬了抬眼皮,正对上容修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胆怯的兔子,他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我没看懂。
却是他那人畜无害地笑容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幼时也见过皇上,那时候他还是太子。
与阿姐情投意合,时常给我买爱吃的糖糕。
阿姐嫁与他后也曾有有过一个孩子,最后却因难产一尸两命。
如今皇上与从前判若两人,仿佛从未见过我,还说自己有断袖之癖。
我不知宫中有多少人知道此事,也不敢将此事告诉父亲。
待丫鬟莲颂扶我回到寝殿,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是阿姐那般的大女主的风范,从小在家人的庇护下长大,我不知人心险恶,被皇上突如的坦白吓的高烧三日,一连几日都是噩梦连连。
皇上到底没来看过我,流水般的补品送入我的寝殿,倒是慧答应来看过我几次。
她与阿姐一般大,看我的眼神也总带着几分怜惜。
我见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瞧着实在让人心疼,又将那些补品分了一半给她送去。
「你太瘦了,应该多补补。」
慧答应先是错愕,然后苦笑两声,「家中父兄皆在朝为官,把我送入宫中本就是为了固宠。
奈何我不争气,进宫许久也未能得皇上宠幸。
皇上说我太胖了,看着恶心,家中得知后便买通了御膳房,每日几口青菜,下定决心要将我变成皇上喜欢的样子。」
我吃惊地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我不知该是安慰还是气愤,慧答应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几日可活了。
我拍了拍她她的手,「往后你就来我宫里同我吃,不必讨好皇上也能活。」
慧答应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宫中姐妹大多没得过宠幸,皇上说我们不是太胖了就是太丑了,能让皇上喜欢的人怕只有当年的懿崇皇后了。」
他口中的懿崇皇后是我的阿姐,可皇上真的喜欢阿姐吗?
按照慧答应说的,皇上对他们的说辞与我不同,真真假假我也不知。
这明摆着就是不想宠幸任何人,是放不下阿姐亦或是……皇上不举?
可阿姐明明还有过身孕,难道是阿姐死后才不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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