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妇的婆家人从门口进来,不慌不忙的说道。
“去啥医院,她又不是头次生了。赶紧把俺孙子抱来,让俺稀罕稀罕。”
“找车,车!”
苏禾一下推开老太婆,疯了似的跑向门口。
年长的男人蹲在门口抽烟,而年轻的着急的团团转,他们都在等年长男人的安排。
要他爸同意,他才敢去找车。
轰隆隆……
远处传来轰鸣的雷声。
“妈——妈——”
屋里的产妇已然咽气,睁大的眸子中,泪水都没有干透。
怀中的小孩安安静静地**着。
门外的雷声还像更远了……
苏禾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这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还要去摁她肚皮,这一摁俺儿媳就死了。”
“老天,你快看看啊,俺姑娘让这个人谋害了……”
苏禾在产妇家属的辱骂中慢慢醒来。
院子里放着一口黑黝黝的棺材,这棺材的后边,站了一群穿着孝服的人。
苏禾感觉讽刺。
刚刚她让他们把产妇送医院的时候,他们没什么作为,现在人都没了,各家亲戚倒是都来了。
“人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是这不是我的责任,嫂子死因是羊水栓塞,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把她送去尸检。”
“你这个毒妇,俺姐姐都让你害死了,你还想破坏尸体。”
讲话的男子带着一众人上前推扯。
**的人面上没有任何悲伤的样子,有眼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讹钱。
“你们要怎么解决?”
“赔钱。”
“赔两百。”一群人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
“可以,你们带上尸检报告来,如果她不是因为羊水栓塞死的,我就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赶紧把钱都拿来,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妇女上前动手。
苏禾被拉扯的重心不稳,朝后倒去,意料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反而让一个结实有力的手臂揽进怀里。
路峰?
感觉到男人身体上熟悉的触感,苏禾顿时酸了眼眶。
路峰在她身后安慰:“别害怕,有我。”
“路家小子,你起开,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俺们王家不愿意和你们家伤感情。”
“苏禾是我弟弟妹妹的老师,如果你们为难她,也就是为难我。”
王二的爸听了这话,有点怕了,路峰可不好惹。
王二的妈心里一横,为了这两百块钱拼了。
路峰还会打女人吗?
“路峰,俺们都知道你和这个狐狸精有关系,但是杀人偿命,如果不给个说法,俺们就在这不走了。”
听着她说苏禾狐狸精,路峰瞬间火大,但是又不能和一个妇人计较。
看着路峰对她没法子,妇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哭喊:“我可怜的乖孙啊,刚下生就没了妈。儿媳啊,都是这个狐狸精害死你。你成了鬼也别放过她。”
王二娘一下坐到院子中间。
“俺倒是看看,谁敢弄俺。”
“你个乌龟吃煤灰——黑心王八,你是干啥都不行,非要自己挖坑埋自己——找死。苏老师不揍你,是怕脏了手,俺钱素芬什么**没见过。”
钱素芬挽起袖子,揪着王二娘就往外走,“依辈分你还要叫俺奶奶,今儿奶奶就好好教你做人。”
王家男人连忙上前阻止,都让路峰打倒在地。
女人们猜到路峰不对自己动手,一个个围上去,向着他又踢又打。
路峰是双拳难敌众人,虎落平阳被犬欺。
场面十分混乱。
“就是他们欺负咱苏姐。”
路茗带着几个女人,从门口冲出。
“敢欺负苏姐,给我抓,可劲的抓。”
苏禾看着这几个生产不久,就急着为她抱不平的女人,眼眶越发酸胀。
钱素芬一只手抓起王二娘的头,一只手捏着她脖子,“还敢不敢讹钱,啊?”
“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就赶紧抬起棺材滚出去。”
王家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脚印。
“俺们去找村支书,等他来做主,他要是做不了主,俺们就去县里举报他,撤他的职。”
“行,我来给你们好好评理。”
众人骚乱,钱支书走了过来。
王二娘高兴了。
自己娘家就是姓钱的,柳沟村找不出两个钱字,钱支书一定能向着自家人说话。
哔哔哔,哔哔哔。
钱支书忍着脾气,听完王二娘的论述。
他吸了一口烟袋,慢慢吐出烟圈。
“这事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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