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每年都会带我去看烟花秀。
也会用嘴唇轻轻贴近我的耳边,柔声地问我:好看吗?
我也总是侧着抬起头,看着从背后环抱着我的你,撒娇地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没有那场好看!”
1
靠着走过上千次的肌肉记忆回到了家,看着门口的我倒是愣了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包里翻找着钥匙。
包里很浅,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
我一着急,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半出来,看着洒落地上的药盒子,眉头紧皱,感觉头更疼了。
也许是太过出神,没有看到身后来人。
“你还好吗?”带着喘息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目光随着声音移动,看到了一个穿着棕色长大衣,神色挂满了担忧和焦急的男生。
我对上了他的目光,这一刻被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打得脑子懵了好久。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锋利,又或是我的不做声的模样让他无可奈何。
他默默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药盒子上的字,递到了我面前。
我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准备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钥匙找到了吗?”他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连忙又把手收了回来,翻找着我的包,这次倒是一眼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它乖乖的躺在了包里。
我把钥匙拿了出来开了门,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再一次地向他道了谢。
随后,我极为快速地躲进了那扇熟悉的门后,也没再注意门外的男生是否已经离开。
熟悉的环境使得刚刚不太正常跳跃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从冰箱拿了一支冰啤酒走进了画室,也没开灯躺在了靠阳台的那张沙发椅上。
满街的灯色,像是约好了似的都不照进这家黑漆漆的房子。
唯有月色摇曳的光亮柔柔地打在了画上。
我看了看满屋子的画,又想到了门外的那句问候,不由得冷笑,嘲讽着自己。
是不是不开灯久了,见到光都以为这是专门为自己开的灯,真是够自作多情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我也早就知道了这万家灯火,从来没有一盏是我的罢了。
喝了一口手边的啤酒,眼神朦胧,不知不觉中做了个梦。
我又梦到以往的事了。
我是福利院出来的孩子。
也总听院里的老人说,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是有问题的。
小时候不懂,只是又一次地打量着自己,心里想着: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再到后来,我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应该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福利院的吧!
但是我也没有放弃我喜欢的画画,反倒是更执着了起来。
这个“秘密”却没能瞒住,很快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了,我也从特长艺术培养班回到了普通班。
但是我却不甘心,一有空就回到班里,蹭着好朋友的名额上课学画画。
“你看,就她,每天都到我们班上蹭课,占用我们的资源。”
“是啊!就她都被赶出我们班了还来,不会还妄想和我们一样考美术学院吧!”
“我就知道从那里出来的人都不正常!”
“你们可放心吧!就她那样的连上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总有人带着那可笑的刻板印象,携带着莫名的恶意,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我与别人不一样。
每一副窃窃私语的模样,每一声刺耳的嘲讽,以及每一个嫌弃的眼神与表情都深深刻在了那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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