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半晌,殷安带兵一万奉旨巡边,还特意点了我和哥哥随行。
我扫了眼随行的名单,上面一多半是今年科举上来的新臣,这是陛下要开始为殷安铺路了。
至于我和哥哥,大概是因为驻守塞北的永威大将军沈潜,正是我父亲大力举荐的,这次带我们兄妹,主要是防着我爹和沈将军里应外合。
我和殷安的婚事,也是陛下用来离间爹爹和沈将军的。
陛下当真好手段,怪不得爹爹总是一脸骄傲的把他年轻时,随陛下擒反贼、镇边疆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
可惜陛下费尽心思的替殷安铺路,殷安和翩翩姑娘却并不怎么领情。
扮成亲卫出现在行军队伍中的翩翩姑娘,成功帮助殷安塑造了一个恋爱脑形象。
发现翩翩姑娘的时候,她饱满的小脸蛋,已经被大风和毒日头折磨的有些粗糙。
那天刚好路过一处水源,她背着众人去水边洗澡,不幸被守夜的卫兵发现了,刀枪棍棒的把她堵了个严实。
慌乱中她大声呼喊殷安的名字,我和那些新臣也凑热闹跑到了跟前,一眼就看到了浑身冒着冷气的殷安。
他小心翼翼的用衣服包裹住受惊的翩翩姑娘,还不忘下令剜掉在场所有男子的眼珠子。
翩翩姑娘刚想开口求情,就被殷安的吻堵住,我看着眼前吻的忘乎所以两人,搬出行军条例,保下了在场男子们的眼睛。
此时的殷安该不会觉得他和翩翩姑娘,活像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吧?
想到此处我差点没当场乐出来。
陡然发生了这事儿,亲卫和新臣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毕竟谁也不想跟着动不动就剜人眼睛的主子,何况殷安并未消气,回去后私下仍处置了那些亲卫。
一时间随军新臣们人人自危,殷安和翩翩姑娘在军中的形象也跌入谷底。
我则成了不被夫喜的善心女菩萨。
只有我的哥哥仿佛得了失心疯,有事没事总往翩翩姑娘身边凑,今天送束野花,明天送壶美酒。
想是我和殷安已经成婚了,我哥觉得他又行了。
我则躺在舒适的马车中拿着冰碗,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安安稳稳的到了鄢陵山。
鄢陵山距塞北大营仅有二百多里,可以说我们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沈将军的驻地。
就在此时,殷安收到了宫里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上面言明塞北大营朝南迁移,乃是因为边关城镇发了疫病,永威将军沈潜是为了保存我军精锐,才选择向南行军。
且沈潜已向陛下上了罪己书,自愿卸去大将军职务,听候皇上发落了。
见了宫里的书信,知晓不是叛乱,殷安大松一口气,他下令原地修整,宰杀了许多牛羊,又令人备上好酒,很是热闹了一番。
温暖的篝火旁,翩翩姑娘许是来了兴致,给大家跳了一只舞。
她的细腰随着节奏扭动,明媚的眸子乘着笑意,如梦似幻的旋转跳跃,似乎将要乘风而去,换来了声声喝彩。
我看着眼山中地形,想劝他们别在山谷中修整,被殷安不耐烦的拒绝了。
没法子,我只得自行带了几千愿意跟随的人马,往坡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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