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朝的颜狗太多,他们的三观灵活的很,时常跟着五官走。
我觉得好笑,骂了句呆子,叫丫头朝那边散了些喜糖,她才喜笑颜开的收了手。
我正欢喜的看人抢喜糖,冷不丁撞进一双黑峻峻的眸子里。
那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穿着一件红袍子,颜色看起来比我的嫁衣深些,眉眼氤氲好似一幅水墨画,倒比迎亲队伍前的殷安,更像新郎官。
就是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有点憔悴。
他一出现,街上看我的姑娘,大半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我恼他在外面招蜂引蝶,在轿子路过他的马匹时,故意用口型喊了他的名字,沈、云、翊。
我倒是有心再逗逗他,奈何他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我又不能把人拉到轿子里来哄,只得眼不见心不烦了。
等走远了,我又偷偷的问陪嫁丫鬟,成婚以后不能收男性爱慕者的香包手帕,能不能收女孩子的?
陪嫁丫鬟春菊十分头疼,一路上不停的给我塞糕点,试图堵住我的嘴。
吹吹打打,直到我的腰都快断了,才到南安王府。
这是殷安父亲的宅邸,将来由殷安的哥哥南安王世子殷康继承,我与殷安成婚太匆忙,没有搬出府去,不知道这算不算暂时寄人篱下。
婚礼南安王府办的规规矩矩,晚上殷安也果然没有来我的房间,松了一口气的我,洗漱完正准备睡觉,就跌入了一个松木香的怀抱。
不错,知道我喜洁净,见我之前特意洗了个澡。
黑灯瞎火的,那人的发丝扫的我脸颊发痒,忍不住咯咯笑着推开了他的脸,那人生气了,任由我在他怀里笑个不停,然后,我听到他说:叶蕴仪,你是不是没有心?
我只得连声哄他,拉着他的手覆到胸口处,沈郎,奴家整颗心里都是你。
我说的十分不正经,但沈云翊信了,软了语气罚我下次一定要给他当新娘子,又说起自己在边塞的风土人情。
我说沈小将辛苦了,瞧着瘦了不少,心疼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身子一僵抓住了我的手,不许我再放肆。
我知他素来害羞,去年他去边塞前,我只亲了下他的脸颊,便吓得他连续一个月的信都是颠三倒四的。
加上怜他从塞北昼夜兼程赶来见我,能不能多呆一会儿也尚未可知。
于是这次越发大胆的亲了他几下,沈云翊果然不再问了,只发狠又亲回几次,留下个小香袋逃也似的走了。
我去外间燃了只烛,看那个做工略显粗糙的香袋,里面装着一块玉符,上面刻着几个颇为大气的字,是调兵的玉符。
把玉符贴身收藏后,我一把火把沈云翊那只针脚稀烂的香袋烧了。
许是屋里的大红喜烛照得我脑袋发晕,沈云翊走后,我合衣躺到喜床上不久,便有了困意,只是手掌盖住的眼睛,总是流出许多泪来,恼人的紧。
第二天我醒来时,屋里已经站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说陛下不知何故诏了殷安进宫,叫我自行跟南安王爷及王妃问安。
提到殷安的父母,我的头仿佛挨了一下重击,差点稳不住身形,只跟丫头推说病了,最近都不能请安,叫她出去回话。
那丫头似乎没想到我这么不给面子,新婚第一天不得丈夫宠爱就算了,竟还敢不敬公婆,但她似乎还忌惮着我相府小姐的身份,到底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见丫头走了,心下思量他们不知殷安为何进宫,我却早知发生了什么,想来和前世一样,塞北驻军不知何故向南拔营一百里,陛下是要殷安前去塞北查看情况。
这正是我要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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