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池砚舟整张脸阴沉得厉害,看着初稚捂着肚子掉眼泪的样子,直接吩咐宋珏先把人扶起来。
而一旁的大夫人当场愣在了原地。
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巧了,她才动手,池砚舟就来了。
“砚舟,这是误会啊!我没有……”
“伯母,我亲眼所见,怎么是误会?”池砚舟身子慵懒地靠着轮椅椅背,手肘撑着扶手,握着佛珠的右手支着下巴。
嘴角一翘,似笑非笑,让本就狰狞的面庞看起来极度诡异。
根本就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大夫人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一张脸刷地就白了。
“不是……砚舟,事情真的……”
“宋珏,先送太太去医院,小少爷要是有个好歹,要你的命!”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可话一说出来,威慑力十足。
宋珏点头,抱着初稚就往外冲。
池砚舟睨了一眼大夫人,嘴角一哂,眸中淬冰,“伯母,我的话,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大伯母头点如捣蒜,汗水直接湿透了后背。
直到池砚舟离开了,她脚下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车上。
初稚粉嫩的脸上布满了冷汗,整个人蜷缩在了车子上,明显是伤得不轻。
池砚舟坐在她身边,期间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连到了医院,也是宋珏抱着她去的急诊。
好在初稚没什么大碍,卧床休息一周就行。
拿了药,离开医院时,初稚刚打开车门,就对上了池砚舟的视线。
她迟疑了一秒,还是侧身坐了进去。
“初小姐的演技不错。”
“那也是二爷配合得好。”初稚惨笑,不过唇瓣上确实没什么血色。
演技再好,生理上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池砚舟纤薄的唇不着痕迹地抿了一下,“这些天在公馆老实一点。”
“老公,你是在关心我吗?”初稚轻咬着下唇,露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
这副模样,让他忍不住想到了那一夜。
池砚舟鼻息不由得重了几分,“注意分寸。”
他警告。
初稚无趣地耸了一下肩膀。
没意思。
“不过我刚才不也帮了您一把,池家大房跟您这边的二房一直都不对付。老爷子又对您万分器重,那头嫉妒也是应该的。况且……”
她顿了顿,右手**上了小腹,“况且我现在有了您的孩子,这就是筹码。”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自信如他,从不觉得一个甚至都不能定性为生命的东西,是能帮他争权夺势的筹码。
车子到了池公馆,初稚直接被宋珏送上了楼。
宋珏回到车上后,后座传来了池砚舟低沉的嗓音,“薛神医找到没有?”
“还没,半年前听说进梵伽山求道去了,山上的道观跟寺庙找了不下数十次都没找到。不过他好像有个徒弟出师了,医术不亚于他,叫‘厌零’。”宋珏实话实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就在澜城,不久前刚出诊过。”
池砚舟听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半晌,他的视线穿透了车窗玻璃,下意识往公馆方向看去,“盯紧她。”
“是!”
*
宋珏走后,初稚赶紧反锁上了房门,从床下的一只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放着她行医所用的针灸砭石。
嫁入池家时匆忙,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带来。
有机会她得把那一套更齐全的带过来。
初稚坐下,给自己号了一下脉,脉象平稳有力,肚子里的孩子也十分健康。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免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很玄妙。
当初她将计就计跟池砚舟发生了关系,想借此嫁入池家,去找那个人。
哪知道这场露水情缘下她竟然有了池砚舟的孩子。
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与浑然天成的母性,孩子她自然是舍不得拿掉的。
“宝宝,你放心,即便你将来没有爸爸,妈妈一个人也能很好照顾你的。”初稚**着小腹,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控制的笑容来。
不过她在池家的时间也不多,要是在生下孩子之前还没找到那个人的话,她又该以什么借口继续留下调查?
想到这里,初稚不免有些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登时传来了养母李雪琪的声音。
“死丫头,整整一天都不接我电话,你胆子肥了是吧!还有,你敢设计嫁入池家,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听到李雪琪的声音,初稚忍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等到李雪琪发泄完,初稚才缓缓开口。
“李女士,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儿?你在池家做了什么,为什么池砚舟突然改口不给咱们家投资了?”电话那头赫然传来了李雪琪的咒骂声,“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养了你十二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死在狼嘴下!”
初稚听着,双唇抿成了一条细线,不等她开口解释,李雪琪直接下达了死令。
“明天回门,你必须把话给我们说清楚,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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