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是竹马青梅,我说我们是姨甥情深。
初二那年,我这位大姨,以爱之名,为他造了最狠的谣;
高二那年,他这位外甥,以法之名,让我为他作民事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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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第一次滴血认亲,啊不,是姨甥相认,那还是在小学三年级寒假的一次盛大酒席上。
盛装出席的我,在人海茫茫中,看见了矮小瘦弱的他,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我们班上新来的那个转学生秦尉。
据我亲妈的介绍,他是新娘某大学同学的儿子。
新娘是他干妈,而我亲爱的母亲是新娘表姐的大姨。
换作别的不通世事的小朋友,也许会被这复杂的亲戚关系给迷糊住,以至错失这占人便宜的天赐良机。
可不巧,他遇到的,是年少老成且圆滑世故的何思婕我。
在我那聪明脑袋的一顿头脑风暴下,我迅速得出了结论,我是他干外大姨。
“叫大姨。”
他不肯。
我颇为慈爱地低头看向了有些别扭的他,半带慈爱,半带威胁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那叫姐姐。”
他还是磨磨蹭蹭不肯开口。
就在我将要使出从电视剧里学武林至阴神功——九阴神爪的危急之际,想是他感到了天使临召,终于抬头,在他母亲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姐姐。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下了他这个便宜甥弟。
自此,他便被我拉进了三年二班的七仙女帮,正式成为了我们帮派的唯一男弟子。
这是何其特别的武林身份,放到小说里可是男主角标配了。
你看看人家花无缺。
可惜我这个便宜甥弟不仅不以为荣,还每每见了他帮中众师姐便落荒而逃,避之不及。
我承认我们几个师姐妹对长相乖顺的他,关爱似乎有些太过。
以至于他那头顶的头发似乎都快被薅秃了。
但他如今一米九的大个子,谁能有事没事跳起来看他那头顶有几根头发啊?一个充满姐弟亲情的童年换一个根本无人关心的头顶,不是躺赚的买卖吗,我不懂二十几岁的他为什么还是时时刻刻把这事挂在嘴边。
真是没有大局眼光。
初中我们分到了不同班级,我不能再时时照拂他了,他也好像和自己班里的男同学玩得很更好些。
但你以为我会就此忘记我身负的大姨使命吗?
不,你错了。
我们江湖儿女向来侠义在心,并秉以为终身使命。
……
听闻秦尉因为身材瘦小,加上模样清秀,又不怎么和女生来往,被传为了班里小零,我身为长辈的爱护之心就按耐不住了。
我懂他,大好男儿,怎可为零?
(秦尉:……)
我家里在小学附近开了个小卖部。
咳咳咳,实不相瞒,这也是我小学制霸班级的重要原因之一。
低调,低调。
我对我财阀二代的身份一直未有过多骄傲。
他们班上有几个女生放学必从我家小卖部门前经过,不时,还会为我家GDP增长贡献些力量。
所以,我便利用了这段制造舆论的良好机会,一边替她们献上了早期无偿零食盲袋,一边给她们透露了来自我苦心孤诣编造出的秦尉往事。为了增加传言的可信度,我还贡献出了自己的初恋,将自己变成了对他痴心不改、穷追猛打的前女友。
果然,不出一个月,秦尉便成了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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