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那纸鸢渐渐升高,越升越高。
我感觉有点拉不住它:「你快帮我解开,我要被拖走了。」
沈临渊笑得直不起身子:「你就去天上飞一飞。」
我顿悟。
放的是鸢然的鸢。
我才是那个纸鸢……
北朝鸢然公主卒。
某日读到《荆轲刺秦》。
沈临渊递了一把刀给我:「来,刺我。」
我从未见过如此无理的需求。
我当然要满足他。
鸢然逐祁王,祁王还柱而走。
他惊道:「你来真的啊?」
我进,他退。
我在他面前就像兔子咬猎狗。
还是只刚吃了满肚子草的草包兔子。
刺不到,我累了,把刀往地上一扔,楚楚可怜道:「人家不要来了。」
沈临渊见状过来,挑衅道:「还得练啊。」
说时迟那时快,趁他一个不注意,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得意地笑:「小心美人计。」
南楚祁王殿下卒。
跟着皇上外出狩猎。
沈临渊特地向皇上请旨把我也带去。
到了猎场。
沈临渊把我拎上马。
我拼命挣脱,猎场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命都丢在这里。
谁知道他又怀了什么歹意,我才不去。
他落寞:「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高超的打猎技术。」
我愧疚:「那我站在边上看你吧。」
他欣然:「那你站在那处高地,本王给你逮只你喜欢的兔子回来烤着吃。」
……我喜欢的是活的。
不幸的是,我还没站上那个高地,就掉进了一个陷阱,吃了满嘴的泥。
沈临渊骑在马上大笑:「叫你不跟我来。」
可恶,他预判了我的预判。
鸢然被捕。
太师每日都要查我们的功课。
沈临渊次次都不写,企图嫁祸于我。
太师懂,罚祁王。
某日,我没写,具体原因贪玩给忘了。
破天荒地,沈临渊居然写了。
我悄悄拿过来,装作是我自己的。
他不服,告太师:「宋鸢然抢我的功课!」
太师不信:「殿下的把戏是一天比一天多。」
他上诉:「太师你仔细辨别字迹。」
太师眼花,看不清,只觉得乱七八糟:「确实不像公主的字迹。」
我委屈:「鸢然近日感染了风寒,昨日躺在床上做的功课。」
太师恍然大悟:「差点被殿下骗了!」
罚祁王。
这苦差事一干就是八年。
好在我的亲皇兄时时给我来信,聊以慰藉。
问:鸢鸢在异国可好,兄甚念,望安。
回:三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就是祁王处处同我作对。皇兄可要时时注意自己身边的人,要格外警惕才好。
问:兄曾与祁王同游,此人路见弱小皆相助,想必本性不坏,愿妹处处忍让,不可招惹是非。兄安,妹勿念。
回:三哥我知道了。
问:鸢鸢近来好吗?兄知鸢鸢向来报喜不报忧,愿吾妹平安长大。
回:三哥我真的很好,皇后娘娘宫里的吃食格外好吃,我常去。现在已经能跟祁王掰扯得不分上下了,三哥也要时时保重身体。
我的亲皇兄已经三天没有来信了。
我抬头望着天空,忧郁道:「我有一个秘密。」
沈临渊把我头按下来,看着我:「其实你是猪妖变的?」
我摇摇头:「我肩负了血海深仇。」
北朝来的信上写道:南楚的英年才俊颇多,望皇上为鸢然公主择一良婿。
不让我回去,我就偏要回去。
我扬了扬手中的信,说道:「我要回去复仇!」
他赶紧捂住我的嘴:「你这口号倒是喊得响亮,生怕别人不知道。」
我神神秘秘地把沈临渊拉到一旁的小树林:「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被送到北朝来吗?」
「不是你杀了南楚的使臣吗?」
「那是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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