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他朝我笑了，笑容干净纯粹。一如当年。

那双在我的青春里绽放神采的眼睛，还有这个缺席了我整整五年的人，我终于等到了。

病房里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青春年少时的小鹿乱撞仍在耳畔回荡，时隔多年后的再一次怦然心动，如沸腾的水，滚烫了我死寂多年的心扉。

褪去青涩和鲁莽，二十三岁的岑画是成熟冷静的岑画，没有了十八岁的模样，可青春不死，二十三岁的岑画其实还是十八岁的岑画。

宋书白，我挣脱了所有枷锁，我打算花光所有力气，我要毫不犹豫地奔向你，拥抱你。

这一次，请你一定不要再推开我。

我坐在床边，削着苹果，和宋书白聊天。

「吃饭了吗？」

「嗯，吃了。」

宋书白的声音很温柔，仍是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他是冷白皮，五官精致，眉眼温润。笑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这么近距离看他的脸，让我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我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呼出一口气，“宋书白，我离婚了。”

他不敢置信，“为什么？”

“因为你。”

宋书白愣住了。

我笑着对他说：“宋书白，你要对我负责啊。”

语气像是在开玩笑，我们心照不宣——我是认真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宋书白的眸子里闪过很多情绪，我期待他的回答，紧张地攥住了手。

接受也好，拒绝也罢，我都不会放弃。

他垂着眸，沉默了。

我只好盯着他额上的刘海，努力掩饰失落。

“画画，婚姻不是儿戏。”

我再一次鼓足了勇气，“我知道。宋书白，我只喜欢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定定地凝视我，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宋书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拿你当哥哥，你也没把我当妹妹……”

“宋书白，我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

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画画，我有遗传性心脏病。”

他当初拒绝我，也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从前那个人见人爱的宋书白，我是一无所有的宋书白。”

“那又怎么样呢？宋书白就是宋书白，不管是优秀的宋书白，还是落魄的宋书白，永远都是宋书白！”

他还是想要推开我，这一次，他没办法推开我了。哪怕是飞蛾扑火，我依然心甘情愿。

“宋书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不在乎的。”

“别推开我，好不好？”

我拼命地忍，拼命地忍，眼泪总算没落下。

我看着同样泪光闪闪的宋书白，他终是抱住了我。

我成功了！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香很甜的梦，梦里我穿上洁白的纱裙，我结婚了。

新郎是宋书白。

第二天出门买水果，我在十字路口遇见了崔衡宇。

“我能……跟你一起上去吗？”他轻声问我。

我微微一愣，一句“你怎么来了”卡在喉咙里。

我抿了抿唇，点点头。

这几天的崔衡宇令我觉得反常，过去的他目中无人、嚣张乖戾，和我说话从来都是命令的口吻，哪里会轻言慢语。

从前，他一声令下，我便要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