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出肝癌那天,是我的生日。
齐禹州没有回来,我知道他是去接他前妻了。
深夜他回来了,可是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我听到儿子毫无情绪的和齐禹州说:“没事啊,你不回来也没关系,妈妈有我。”
我心中一阵绞痛,怎么办,我很快就要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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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接到了元元。
我赶紧将诊断单放到包里,整理好情绪坐上车。
“妈妈,什么病啊?”
我喉咙一哽,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
“没病,只是检查一下而已,一切都好。”
元元凑过来,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可是你前几天差点晕倒了,医生也说没问题吗?”
我身体一僵,虽然他才只有七岁,心智却比别的小孩子成熟很多。
我笑着抚摸他的脸蛋:“没事儿,亚健康,人人都有的,好好休息就行了。”
他狐疑的看着我的包,显然还是不相信的。
我鼻子酸酸的,我该怎么告诉他,妈妈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有没有给妈妈准备礼物啊?”
元元这才笑起来。
“当然啦,而且是你最喜欢的礼物呢。”
我捏捏他的下巴:“这么厉害,那妈妈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我回去时齐禹州已经先到了。
元元有些惊喜,也有些激动,跑过去抱住爸爸的腿。
齐禹州弯腰将孩子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难忍,急忙躲进厨房去放蛋糕。
我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齐禹州的身影,只有元元呆呆地站在原地,书包立在他脚边。
我走过去才听到齐禹州的声音,他在打电话。
“嗯,你别担心,我现在过去。”
这语气,不用问我也知道是谁。
果然,他拿着电话走过来,面露愧疚:
“宁宁她们回来了,我先过去把她们安顿好。”
往常我都会表现得极为大度,今天却想自私一回。
我叫住他:“能不去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齐禹州换鞋的动作没有停,等一切准备好才看向我:
“我很快回来。”
“妈妈,我陪你过生日。”
元元走过来牵住我的手:“我去给你拿礼物。”
他登登登的跑回房间,然后神神秘秘的将手背在身后。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准备的是什么了。
那天他悄悄问齐禹州时 ,我听得一清二楚。
一条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妈妈你看。”
一条用彩色糖纸做成的项链。
我惊喜不已,那天齐禹州明明提议以元元的名义给我买一条的。
“你自己做的?”
元元红着脸点头:“窝同桌帮了一点点忙。”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抱紧怀里,低声啜泣。
“妈妈,你别伤心,元元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着你过。”
“好。”
我想起被我藏起来的诊断单,肝癌晚期。
傻孩子,这是妈妈最后一个生日了。
凌晨三点钟,齐禹州回来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留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迎他。
齐禹州轻手轻脚的进来,没有开灯。
他轻轻坐在我的床头,弯腰吻了吻我的额头,随后走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元元的声音。
他怎么还没有睡。
齐禹州也问了同样问题:“你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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